顧清暉:「您指的是。」
江聲:「尺度!尺度問題!」
車內的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江聲聽到空調機運轉的細微電流聲嗡嗡作響。
竟然還有尺度可以選。
顧清暉以為牽一下手就很好了。
古怪的細微的鳴響在腦海中像種子一樣紮根,攫奪空氣,以至於他開始有些呼吸不暢,同時體會到了一種十分異樣的悶熱。
他伸手扯了下領口,而後發現江聲的目光立刻就移到他的手上。顧清暉一頓。
他說,「原則上,我會完全遵循江先生的想法。江先生感到不適,具有隨時叫停的資格。」
江聲都要覺得自己是什麼惡霸了。
怎麼既要又要,真是不可理喻!
他憤怒地譴責了一下自己,又略有些心虛地想。
可是、可是白嫖耶。誰會對白嫖不心動呢。
江聲:「別的呢?」
「我希望一天一次。」顧清暉的手指扣住了手套的邊沿,「一次半小時的時長。可以累積。」
江聲看著他的手,眼睫毛翕動兩下。
不管看多少次……不對,好像也沒看過多少次,但每次看都會覺得,顧清暉摘手套的樣子格外好看。
連一絲污垢都沒有的潔白手套被扣著邊沿扯下,骨節分明,青筋淡淡。
顧清暉抬起頭,彬彬有禮地問詢,「可以麼?」
忍耐通常是辛苦的。
但如果想到最后豐厚的獎賞,忍耐就變成折磨的快樂。
顧清暉向來覺得,年少的救贖和記憶對他而言是珍貴的,但絕非不可捨棄。遺憾是人生最難避免的一環,與之共處的最佳方案就是學會欣賞。
但此刻,他恍然發覺。江聲並不是他「並非不可捨棄」的人,也並不象徵所謂的遺憾,而是忍耐的終點,快感的具象化。
從扭曲而古怪的少年時期開始,他就習慣在江聲這裡以約束和交換得到某種情感與生理上並行的快樂。
「如果江先生可以接受。」他微微頷首,「今天我希望從接吻開始。」
*
呼出來的白霧一陣又一陣地貼著車窗,散開又凝聚。
興奮。
像是上漲的潮水被推著衝撞礁石。
心臟跳動的頻率加快,顧清暉的手指穿入江聲的指縫死死抵住,他能夠輕易察覺到自己升高的體溫,手指也在跟著發燙髮顫。
他一下下地親江聲的臉,濕潤的唇往下滑,呼吸深深淺淺地落入江聲頸窩。每次有人的吻落到那裡,江聲就會條件反射地呼吸急促,然後扯住對方的頭髮往後拉。
空氣中浮動著一種燥熱。那很淡的香味都仿佛被引導陷入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