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可以,但是要報備。
可以去和別人玩,但是嚴落白必須知道時間地點人物。
他覺得譏誚,但很難說清心中的諷刺是對著自己還是旁人。
他覺得荒謬,但又不知道這樣荒謬的成因來源於什麼。
他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改變,卻不知道源頭從哪天起。
嚴落白開著車,聽江聲手裡的手機嗡嗡亂震,隨口說,「楚熄的消息?」
江聲:「……」
嚴落白扯了下嘴角,「不錯,正好馬上新年了,見家長的好時候。」
江聲抱著胳膊,很悚然的樣子,「不不不,這是什麼地獄笑話嗎?」
嚴落白鏡片下的睫毛翕動一下。
可能到時候江聲不僅要面對楚家的伯父伯母,還要和楚漆楚熄直白地面對面。對著隱藏在喜氣洋洋氛圍底下的暗潮洶湧,冷汗涔涔憋著表情誰都不敢看。
既不敢說自己和楚漆交往過,又不敢說自己和楚熄之間不清楚,只能在被伯父伯母要求他們一起玩的時候苦哈哈地點頭,挪腳的步伐會像烏龜。
嚴落白:「你不想?我看你挺樂在其中。」
怎麼可能!!
江聲的腦袋嗑在玻璃窗上,「算了吧。」
聽到江聲否定的瞬間,嚴落白看他一眼。
青年沐浴在陽光下的五官昳麗精緻,眼角眉梢都是柔軟的,烏黑的頭髮飛散著。無害又極有溫度的皮囊,卻在風裡間或拂面的髮絲底下,呈現出一種流逝的漠然感。
他的手指觸到玻璃上,冰冷的觸感讓他眉眼皺了下。
那種淡泊的平靜陡然掀起波瀾,又變得富有生命力、燦爛起來。江聲的手指在玻璃窗上點點敲敲。
他真的是那種瞻前不顧後的性格,只知道怎麼開始一段關係,卻不清楚要怎麼結束。
準確來說不是江聲不肯結束,而是有人不肯。又剛剛好聚在一個綜藝里,再怎麼躲避,過幾天總要見面。
江聲已經想好了,等綜藝拍完他就火速出國!大家又不是什麼遊手好閒的二世祖,哪有那麼多時間來找他?
他的眼睛看著窗外飛速流逝的熱鬧街景。
顧清暉向他提議S國,但江聲其實想去更遠點的地方,遠到誰都找不到他,伸不出這麼長的手來管著他。沒錢就流浪賣藝,反正這麼大人又餓不死。餓死了就算了,畢竟江聲是一個很擅長釋然的人。
江聲低頭看手機,上面還是楚熄給他發來的消息。
略過一連串嫂子文學的撒潑,江聲看到他最後的一段消息。
【下次真的不敢了!哥哥別生我氣。是你有東西忘在我這裡了……需要我送過來嗎,還是你來拿[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