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止想和他在一起,是不是還覺得自己真的把這件事說出口,兩個人就會分開。因為不想和他分手,你才這樣……」
他的手掐住江聲的下頜,撇開江聲的頭髮看他的眼睛。
「……擺出這種表情。」他說,「向我一個你親過的人,關係也說不上多麼清白的人,問你該怎麼對你的情人。」
江聲都要被他說的迷茫了。
他怎麼感覺在嚴落白的眼裡他要麼是一個動不動找他幫忙的廢物,要麼就是一個談上戀愛就會變蠢的戀愛腦。
他困惑且遲疑,指了指自己,「我……啊?我是嗎,我是這樣嗎?」
窗戶投入月光,讓他本來就濃墨重彩好看到不得了的連顯得更加清透。
他的眉眼好乾淨,他的眼睛帶著茫然。
他怎麼會是一個三分鐘熱度的人,他怎麼會是一個很壞的孩子。他應該走在教堂的唱詩班高歌,他閉著眼睛的時候背後也許會有飛散的羽毛匯聚成翅膀,神都會偏愛他,會把所有的光都給他。他的惡劣是來自他高高在上不看人間的天真,他就該過那樣的生活,就可以隨心所欲,想怎樣就怎樣。
嚴落白感到茫然。
他明明知道江聲有多糟糕,為什麼他總會這麼想,為什麼總是在給江聲附加不該有的期待。
「回到正題,我覺得沒必要說。」嚴落白的思緒徹底紊亂,他張開嘴,聽到自己說,「說到底,這只是一場意外,你沒有必要為意外做任何解釋。何況楚漆站在那裡,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會造成的影響嗎。他既然是故意的要來當你們play的一環,隨他去好了,這又怎麼可能是你的錯。他們兄弟兩個打架你摻和什麼,看著不就行了?」
江聲撐著沙發支起來一點:「可是——」
「沒有可是。」
嚴落白卻沒有躲,兩個人離得很近,江聲的臉頰幾乎碰到嚴落白冰冷的鏡框。他的手放在江聲的臉頰摩挲,指腹貼著他的嘴角,狹長陰沉的眼睛眯起。
江聲默默往後,縮了一段。
「你定力不強,自制力又弱。」嚴落白的聲音很輕,「被親兩下就要丟盔棄甲,很沒用。」
被沈暮洵按在桌子底下親的時候,嚴落白踢開箱子都只能看到江聲蜷縮在沈暮洵的懷裡,那種迷亂泛紅的樣子,茫然、緊張、急促的呼吸。他好像失去判斷力,眼睛都霧蒙蒙的。
如果江聲真的如此高潔純情,那樣的模樣對他而言無疑是一種骯髒的褻瀆,他應該跌下去,從高高在上的雲端跌下去。
但他又總能從那樣的泥濘中爬起來,把別人留在原地,自己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