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聲已經在擁抱了,已經接過吻,有過更親密的接觸,為什麼還是無法感到滿足,為什麼江聲還是離他這樣遙遠。
楚熄以為自己做好了準備。
但原來遠遠不夠。
在溫存甜蜜、主動的索取、似有似無的愛,以及目光、包容之後,陽光的另一面是無盡的空虛,聽不到的回音,等待的寂寞。
不斷地蜿蜒,持續,像是禿鷲鷹隼在盤旋,等待著楚熄死掉的那一刻,俯身啄食他的血肉。
*
節目組準備離開的時候,楚熄因為要等江聲,走在最後面。
秦宴正在把江聲今天的粗糙作品和在江聲畢業時的個人作品擺放在一起。
他認真擺弄,然後退遠再退遠,找到一個合適的角度,舉起相機拍照。
江聲和林之姮與林回告別之後準備離開,舉著相機擋著臉的秦宴卻突然開口,「師兄現在心氣高了,名氣大了,看不起我,也不會再和我說再見了。」
江聲只能停下腳步,無可奈何,「再見。」
楚熄已經走到前面去,靠在門框等著江聲,視線往回看。身形修長的少年對江聲揮手,耳邊一串銀亮的釘子閃閃發光,「哥哥,快點。」
江聲腳步提起,「來了。」
話音剛落,江聲就聽到什麼東西鬆動的響聲。聲音很輕微,卻叩著心臟,讓江聲有一種強烈的不適。他忍不住停下腳步四下環顧。
工作室的陳設很有條理,在微風中很靜謐。
秦宴問,「怎麼了,師兄?」
江聲怪異的目光四下張望,才皺著眉眼說,「沒事。」
他的目光在往回收的時候,看到了放在最左邊的燈架。不明所以地,在燈架上的視線多停留了兩秒鐘。
他剛準備邁開步子,就再次聽到碰撞的響聲。江聲機敏地猛抬頭。
「哐當——」
不遠處的燈架搖晃著碰撞,江聲回過頭的時候,看到那高得要命也重得要命的東西朝楚熄砸過去。
江聲愣了下,冷汗出了一身。
下意識地提起腳步奔跑,被身後的秦安一把抓住了手臂。慣性讓江聲倒進他懷裡,少年的心跳很快,聲音揚起,「你不要命——」
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完,江聲就聽到了巨大的刺耳的聲音。
「轟——」
燈架砸下來,碎在地上,只剩下一些殘肢。重到揚起的灰塵都蒙住人的眼睛。
江聲的心臟提到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