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寬腰窄,渾身低調的黑。暗紋在綠色的螢光下流淌著怪異的詭譎,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悚然。
「別嚇到他。」
平淡到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帶著細微的沙啞,氣息像是枯竭的河流般沉凝。
談明成本該因為這道聲音感到輕鬆,畢竟對方的語氣和緩,態度平靜——
但是他的心弦卻越發緊繃,汗毛豎起。
輕微的腳步聲在光頭男的背後響起,一道清癯的影子靠近談明成。
空蕩蕩的後台散發著一種難聞的潮濕,在這潮濕中又覆蓋上一層苦澀而寡淡的中藥味。
背光讓談明成看不清他的臉,男人頭頂蓋著兜帽,肩線平直削瘦,骨頭似乎硬的很,鬆弛地靠在牆壁上,微微弓起腰,仍顯得文質彬彬。
只能感受到冰冷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靜謐地盤桓,壓迫感就頓時籠罩過來。
「你要做什麼呢?」
男人似乎身體不好,說話都很累似的,語氣很輕,可談明成神經緊繃,不敢聽不清。
他看起來瘦削,又病態。藍寶石的耳釘像是冰雪的顏色,冰冷的氣息中帶著一種上位者的冷漠和強勢。
「談先生。」
那個人輕輕地笑起來,嗓音沙啞,慢條斯理。
「我不喜歡你這樣。」
*
結束比賽的江聲還沒爽完,陷入了冗長到讓他頭昏腦漲的寒暄。
首先是沈暮洵找上來:「江聲,我——」
江聲換好衣服,剛和他打了個招呼,就被蕭意打斷。
「阿聲剛比賽完,現在正是最累的時候。沈先生,我無意對你的作風有任何要求,只是覺得,你應該先讓我的朋友好好休息一下。」
秦安不知道什麼時候趕過來的,手撐在牆壁上耍帥,就差叼根玫瑰在嘴裡的蠢狗油膩男,沙啞的嗓音凹出搞怪的氣泡。
「哥們兒我在附近買了套房子,江聲你去我那住兩天吧,正好我爸媽這兩天也說想你了。」
秦宴猛轉頭,震撼,崩潰,大叫起來:「滾開!你剛剛不是說幫我把江聲勸回工作室的嗎?!」
秦安豁達且開朗,「嗨!都親兄弟,計較這些幹什麼,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兩個人扯打起來。
江聲:「……」
蕭意關切地扶住江聲的肩膀,「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一下?」
沈暮洵抱著胳膊冷笑,「上趕著當人家的助理。」
許鏡危扶住江聲另一隻肩膀,金髮垂落在雋秀眉眼,「哥,我們回去收拾一下,正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