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幹什麼!
卜繪看了他多久,江聲就也皺著眉毛回望他多久。
卜繪看他的側臉擠在柔軟的被子裡陷下去,濕潤睏倦的眼睛半眯著的樣子,想的是林回有沒有看到他這樣的表情過。
他看到過很多次。
這一周,他天天都比江聲先醒來,他天天都能看到。
*
休息了一天,江聲還是被嚴落白帶回南城,許鏡危把整理好的行李交給江聲,在半路就離開。
到下車回家的時候,江聲說沒力氣不想走路,不想下車。
嚴落白看著他看了很久,「你覺得你這樣我就對你沒辦法?」
江聲:「你可以把我扔在這裡。」
「然後你一個電話打給楚熄讓他來接你?」
嚴落白嗤笑一聲,才不會讓江聲的詭計得逞。他低頭彎腰鑽進副駕,膝蓋頂在江聲的腿邊。
熱度貼著江聲的腿,江聲往裡挪了下,不自在。
嚴落白和江聲距離近到像要接吻,但鏡片後的目光沉著銳利,只是一隻手穿過江聲腰腹的安全帶。
江聲嚇一跳,「啊。」
嚴落白握著他的安全帶,「咔噠」一聲解開,然後和江聲對視兩秒,轉過身蹲下來:「上來。」
嚴落白盯著地面看,感覺到巨大的荒謬感。
真是有病。
江聲和別人亂玩到沒力氣,他居然還要背江聲回家。
嚴落白面無表情,在漫長到無法計量的等待中,感受到肩背有隻手搭上來。
一瞬間,他手指蜷縮,肌肉不受控制地緊繃起來。
江聲的重量,對於常年健身的人也就那樣。趴在背上,被嚴落白握著腿彎,頭髮像絲綢一樣在嚴落白的脖子肩膀上流淌。
嚴落白被搔得很癢,「該剪頭髮了江聲。」
江聲:「少管我。」
又走了一段。
嚴落白:「你能不能不要把手機環到我前面玩。我怎麼看路!」
被迫看到江聲的手機信息,沈暮洵的蕭意的秦安秦宴的。一個又一個名字,一條又一條消息在嚴落白眼前跳來跳去,道歉的新意還真是不重樣。
嚴落白都控制不住臉上的冷笑。
一個個看起來人模狗樣,背地裡還不是在給江聲當狗。
江聲:「少管我!」
再走了一段。
嚴落白說:「你在生氣嗎?」
江聲:「我可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