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江聲受什麼欺負了,但總歸人沒事就好。
他早說過,卜繪根本不適合做江聲的男朋友!
「江聲。」
嚴落白喊了一聲。
江聲帽子拉到頭上裝蘑菇,聽到嚴落白的聲音才抬起頭。他一張臉上顏色總是很簡單,正是因為江聲身上所有顏色都簡單、濃烈、純粹才顯得很純潔的。現在眼尾又多了些怪異的薄紅,那種乾淨的乾淨就被痛快地打破了。
他一無所知,說,「嚴落白。」
嚴落白盯著他看了不過兩秒。從對他狀態的懷疑就迅速轉移到江聲到底遭遇了什麼事情,心臟一緊。
像是他好好袒護著的小鳥被隔壁家精神黃毛丑鳥帶得遠走高飛了,現在受挫了,灰溜溜委屈地看著他,什麼都不說。
就算知道臭脾氣小孩過得不會太開心又怎樣。但見著他真的不開心,那一瞬間,心裡那種酸澀感真的會沖昏頭。
*
對嚴落白沒什麼不好說的,江聲一向這麼覺得。
就算嚴落白對他心思不軌怎麼了,他的第一身份不是他的工作合作夥伴嗎,要求江聲對他事無巨細報備的人不是他嗎?
但這種事還真不太好說。
他越是不說,磨磨蹭蹭地不耐煩捂耳朵,嚴落白越是要急瘋了。
他的經紀人脾氣是真不好,但是關心他也是真的關心。剛剛要不是江聲抱著攔著,嚴落白就要和卜繪開揍了。
搞什麼!一二兩個的都發什麼瘋啊可惡可惡。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情,值得你發這麼大脾氣。」嚴落白一邊開車一邊問,心情都還冷靜不下來。
江聲脾氣很好的。
雖然嚴落白老說他脾氣差,可是他那點小脾氣都不能算脾氣。江聲性格包容度很強,很少真的因為什麼事情發火。
能把江聲氣到這種程度的事情,嚴落白想都想不出來。
江聲悶頭坐在副駕駛,頭髮散亂耷拉下來,他身上披著嚴落白的外套,看起來有些蒼白脆弱感。
他結結巴巴:「嗯嗯呃呃……你不要管。」
嚴落白氣死了,聲音冷沉得要掉冰渣子,「他欺負你,你還要替他遮掩什麼?你捨不得我上報給江明潮,捨不得他被針對?」
說著又帶著酸味地咬牙切齒,一臉的皮笑肉不笑。
「剛剛要揍他你還攔著我,你到底清不清楚,誰才是站在你這邊的人。」
江聲不說話。
嚴落白的所有情緒怪里怪味地轉來轉去。
最後又變成緊張、擔心、猶豫,滿肚子想殺了卜繪的念頭,吐出口的時候聲音卻降調變得無奈,「到底是什麼事?和我有什麼不能說的嗎,我都給你處理過多少次爛攤子了……」
江聲還是不說話。
嚴落白真的忍不住,他的考慮方向愈發極端,沉聲說,眼睛都鷹隼般透著銳利的狠,「他拍你照片了?威脅你了??抓到你的什麼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