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聲疑問,「啊,可我聽你的說法十分理智,你和我在各種影視作品、書籍裡面看到的人都不一樣……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有信仰的人,說實話我對你很好奇。但是大多數時候你沒有讓我覺得你特別。」
許鏡危說:「我哪裡不夠特別?」
江聲停下來,趴在床上歪著腦袋認真而專注地看了許鏡危一會兒。
許鏡危沒有太意外,他平靜地注視著江聲,等待江聲的審視結束。
昏暗光線下,江聲的頭髮散落到臉頰肩膀。睫毛烏黑,眼珠烏黑,托著下巴半眯著眼睛的時候看起來冷淡極了,無暇剔透的眉眼像是覆了一層薄霜,又像隔著霧,看得人心口發緊,恨不得被他罵兩句才能怔忪得到荒謬又痛快的解脫。
江聲手裡的筆轉了兩圈就掉下來。
憑心而論,許鏡危長相不賴,濃眉闊目帥得有些邪氣。但大多數時候,他眉眼中的溫順和認真的死板勁兒會把那股邪氣壓下去。他有一九二的模特身高,還有相當優越的好身材。
甚至還很勤奮,江聲記得他沒有回到秦家的時候和姐姐一起到處打工;也很耐心,遇到江聲這種很難伺候的老闆也依然非常好脾氣。
簡直就是天選社畜,比嚴落白還要標準。
許鏡危在他面前的態度向來是很溫順的,像是……
可以被隨意宰割的羊羔。
怎麼都不會有怨言的樣子。
江聲手機上還擺著他正在搜查的資料。他無意識地低下頭看的時候,面前是一刻巨大的羊頭。
特別的橫瞳讓江聲有點頭皮發麻。他趕緊把頁面關掉,然後回過神想了想,說,「我有個朋友,他在國外念研究生。」
「哥的朋友真的很多。」
江聲愣了下,「好吧,實際上對我來說朋友的標準線是非常嚴格的,他只能算是稍微熟悉一點的普通朋友。」
「秦少呢?」
「秦安啊。」江聲想了想,「他稍微特別一點。」特別蠢。
對待這種不用花心眼對待的人,江聲向來是會寬容一些的。
許鏡危不再提問,他的手指在耳釘上摩挲,些微硌人的稜角磨得他指腹有些深紅到發白的顏色。
江聲沒有注意到,回憶著說起,「那個朋友對我說起國外的信仰五花八門。其中讓他苦惱的一點是,一些信徒的要素就是不自覺地傳教,意思是他們的言語會不間斷地透露出他們的信仰。但你從來沒有給我過這樣的感覺。」
許鏡危在思考後輕聲詢問,「這就是我不特別的地方嗎?」
江聲手裡的劇本蓋在臉上,聞到一股臭臭的劣質書墨氣,還有點螢光筆上的水果香,他嫌棄地撇遠。
現在他的感覺就是,台詞就擺在他的面前,江聲卻不知道要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