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頭,紅腫的眼睛裡滿是紅色血絲,卻依舊在對席燃笑:「謝謝你,我感覺好多了,有些話說出來心裡舒服了很多。」
「這些話就當做是我大晚上情緒上頭emo吧,不用放在心上。」
「你不打算打遊戲了對嗎?」在謝星洲的事情上,席燃總是格外細膩敏感。
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出現。
「怎麼可能。」脫下外套扔在一邊,謝星洲捏著他的臉說,「我可是謝星洲啊,我那麼喜歡打遊戲,怎麼可能不打了,沒有什麼能阻止我打遊戲的。」
這番話並沒有讓席燃安心,但他還是選擇相信謝星洲:「嗯,是我想多了,你說過,要打一輩子遊戲,哪怕變成老頭子,也要在七八十歲的時候點開絕地求生,缺了牙也好,操作不靈活也罷,到時候在養老院... ...拉著大家打排位。」
再次回想起謝星洲說的這句話,席燃忽然發現,謝星洲早就想過自己的老年生活了,養老院。
「我既然可以逃過謝珊的掌控一次,就一定有第二次,席燃,給我支煙吧。」
席燃連包都沒有摸就說:「最後一支已經抽掉了。」
從答應謝星洲戒菸起,他每天身上只會帶一支煙。
兩個人趴在窗台上,享受著難得涼爽的清風,一人嘴裡咬著一支棒棒糖。
草莓味和荔枝味在空氣中一點點散開。
天上的星星被雲霧遮了起來,只剩下月亮指引著人們回家的方向。
席燃的側臉很好看,下顎線緊繃著,口中的棒棒糖調換了位置,喉結上下滾動兩次。
以後席燃會和什麼樣的人在一起呢?謝星洲想。
席燃的家庭比他好太多。
經濟方面很富裕,父母也非常開明,很早就知道了席燃出櫃的事情,但沒有去干預過席燃的人生。
謝星洲在照片裡見過他媽媽,一個氣質高雅的女性,在歐式建築街道上,和他的愛人一起拍下的照片。
天上有一隻白鴿飛過,平靜、祥和。
謝星洲現在都記得那張照片,記憶有些模糊,但這麼一想,畫面又重新變得明亮。
他笑了笑,收回視線。
夜裡下了暴雨,但醒來時,天氣已經變晴朗了,只有地上的水印能成為下過雨的證明。
外套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走路的步子有幾分飄飄然,謝星洲抬頭看了眼陽光,抬手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