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歹也是你爸爸,是個大人了,他對你是什麼態度我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放鬆下來的心瞬間收緊,他緊緊地盯著威特斯安,對威特斯安接下來的話十分看重。
他想好了對方會說什麼,也許是會罵他不應該喜歡男人,也許是罵他都是席燃把他帶壞了,但他從來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性。
威特斯安說:「他看上去是個很棒的孩子,和他在一起你應該很開心吧。」
雙唇輕顫了兩下,謝星洲不確定地看著他:「你不覺得我喜歡男人很奇怪嗎?」
也不怪他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從他確認了自己的性取向後,每個人都在罵他噁心,大家都在說他心理有問題,更難聽的話他都聽過。
威特斯安震驚地攤開手,激動到連英語都是說出來了:「Почему?(為什麼)喜歡一個人是你的自由,我只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至於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這都不重要。」
「如果你早點來找我就好了。」謝星洲輕聲說。
「你這些年在中國不開心嗎?」
「嗯。」謝星洲緩慢地喝了一口水,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的經歷說出來,「我得了很嚴重的抑鬱症,是我媽造成的。」
他並沒有因為是講述自己的事就說得很偏頗,相反的,他說的每一句話都站在了旁觀者的角度,語氣平靜無波。
威特斯安聽完後攥緊了拳頭,咬著牙狠狠地說道:「謝珊真是瘋了,當初她可是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他把你給我打錢的卡拿走了,雖然裡面沒有錢,但是我覺得透過這些事情,你應該也能明白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吧?」
謝星洲也只是個剛滿二十歲的男孩子,受了委屈難免會有想要家人幫他討回來的想法。
威特斯安是個很好的傾訴對象,他也並不覺得自己的父親,應該對這件事置身事外。
相反的,要想徹底擺脫那個家,威特斯安能幫他。
「我會去見見她,和她好好聊聊,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就算是你媽媽也不行!」
謝星洲鬆了口氣:「謝謝。」
當初會讓謝星洲回國,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威特斯安覺得自己沒有太多時間陪伴謝星洲,謝珊能更周到地照顧謝星洲。
現在情況完全反過來了,當了十幾年的空殼父親,如今他必須為自己兒子出頭。
威特斯安露出一抹笑,摸著謝星洲的頭說:「很開心你現在還這麼陽光沒有變成壞孩子,應該是廚房裡做飯那孩子的功勞吧。」
謝星洲沒說話,但從他的眼神中,威特斯安已經得到了答案。
他看了眼謝星洲,又轉眼看向席燃。
忙碌的身影和他們格格不入,圍裙的帶子系成了漂亮的蝴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