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馳舟絞盡腦汁,選了個合理但不露骨的暗示:「剛才打牌的時候,有好幾次你都可以打頭游,為什麼你要先送我頭游你再走?」
「哦,這個啊。」林紈眨了眨眼,「因為我要確保我們拿三分,如果我頭遊走了你沒得到二游,我們就只有兩分或者一分。我在確定我至少能二游的情況下,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先送你頭游。」
祝馳舟滿腔熱血被潑了一盆冷水,霎時間一頓,聲音都有些暗啞:「就只是這個原因?」
林紈平靜:「嗯。」
【那不然呢?】
祝馳舟:「……哦。」
本來該鬆一口氣,心裡卻空落落的。
「那我上去了,你早點回家休息,晚安。」
林紈再次轉身走了。
身影進了單元門,走過拐角,再也看不見了。
過了好久,祝馳舟才重新掛檔,鬆開剎車,緩緩使出車庫。
已經是凌晨時分,林紈進屋沒開燈,脫掉外套扔在沙發上,走進浴室,往浴缸里放冷水。
把冰塊倒進去,退下白色棉質三角褲,赤腳踩進了水裡。
腳尖觸及冰冷的水面時,一股劇烈的寒意從足底蔓延至整個身體,冰水像針一樣刺入骨髓。
每浸入一寸皮膚,心跳就加速一點。
身體為了保持核心溫度而本能地需要攝入更多氧氣,他大口大口呼吸,像一個因為窒息而瀕臨死亡的人。
他忍不住顫慄,齒冠不受控制地嗑碰,全身的皮膚在水中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蒼白。
是物理意義上的膚白勝雪。
刀割般的疼痛帶走他皮膚上的每一絲熱量,同時也帶走他充斥於心底的瘋狂渴求。
在這種近似於自殘的痛苦中,欲望平息了,世界終於安靜下來。
漸漸的,他的身體開始適應這種極端的溫度。
他閉上眼睛,讓自己的身體慢慢下沉,直到全身的皮膚都被水包裹。這個時候,他的心跳似乎與水面上輕輕起伏的波紋同步,每一次心跳都平靜而充滿力量。
這種平靜而充滿力量的感覺,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上班見到祝馳舟。
由於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今天早上林紈沒有被鬧鐘吵醒,不小心睡過了頭,因此來不及在出門前補一次冰水浴。
男生今天穿了一件很顯胸肌的鐵灰色襯衣,甚至不是顯胸肌的問題,大臂肌肉也非常明顯地繃緊了布料,甚至衣服前襟還因為被繃得太緊,而裂開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縫隙。
襯衣袖口挽起兩折,露出小麥色的手臂,血管微微凸起,肌肉線條飽滿流暢。
林紈需要很努力地克制自己,才能把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