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把阿尼亞和祝馳舟聯繫起來,就覺得沒那麼可怕了,林紈緩過來一點,木然問:「你這種能力,是與生俱來的,還是後天獲得的?」
祝馳舟老實回答,「是從我來庚衍資本之後的某一天開始的。」
「從哪一天開始的?」
「大概……是在三月底…」
「三月底…」林紈覺得呼吸困難,「從三月底到現在已經小半年了,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我…」祝馳舟被這個問題堵住了,嘴巴張張合合半天才剖白道,「一開始…我跟你不熟,我又很笨,工作上總是很難讓你滿意,聽見你的心聲,能讓我工作順利一點。而且我在庚衍資本呆不了多長時間,反正很快會走的,所以就沒想過要告訴你。更何況,以那個時候我們兩人的關係,你多半會覺得我是神經病吧。」
林紈覺得沒力氣:「那我們兩人熟了以後呢?」
「熟了以後…」祝馳舟艱難地繼續,「我…我每次聽到你的心聲,就更在意你一點,更在意你一點、就更不由自主想聽你在想什麼。我通過你的心聲了解你、讀懂你,我理解你的欲望,也知曉你的弱點,我想幫你,我想滿足你,然後在你對我越來越依賴的時候…我發現…我發現我也愛上你了。」
林紈覺得憤怒,提高音量指責道:「之前的我不追究了!可是我們在一起以後,你也沒有想過要告訴我!你就這樣肆無忌憚地侵犯我的隱私!」
「我想過!」祝馳舟說,「我早就在想這個問題了!我怕你接受不了會離開我!我不敢說!」
林紈驀地回想起祝馳舟去美國前,他們在某個夜晚討論過德米安的讀心術,「我想起來了,你確實暗示過我,我也明明白白地告訴過你我的態度。我覺得德米安如果發現自己有這種能力會第一時間告訴辛克萊、徵得辛克萊的同意,會尊重辛克萊的隱私。」
祝馳舟心臟揪起來,直直地盯著林紈:「那現在,辛克萊還願意分享自己的心聲給德米安嗎?」
林紈從祝馳舟掌心抽出雙手,蒙住祝馳舟的眼睛,「我不知道,可是我覺得辛克萊被侵犯了,辛克萊需要好好想一想。」
祝馳舟動也不敢動地讓林紈捂著眼,輕聲問:「辛克萊生氣了嗎?」
林紈沒有回答。
祝馳舟又問:「辛克萊會離開德米安嗎?」
「我不知道,也許會吧。」
祝馳舟握住林紈的手腕,「不行!」
「放開!」林紈說,「你不准碰我!」
祝馳舟鬆開手,掌心向下撐在長椅上,「其實我之前……」
「我不想聽你解釋,」林紈打斷祝馳舟,「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更不想被你聽見我在想什麼。你閉上眼睛,我要走了。」
林紈感覺到掌心之下的眼睛閉上了,睫毛掃得皮膚有些發癢。
「我要鬆手了,我走遠之前你都不能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