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幅畫的氣卻是很矛盾,時好時壞的,在和諧中透露著一股若隱若現的不詳。」
「就算我仔細去看也沒辦法確定那股不詳是不是真的存在。」
說到最後程淼不自覺緊了緊眉頭有點納悶地輕嘆了口氣:「可惜我現在用不了破虛術不然我一眼就能看出究竟來……」
雖然就算不用破虛術,由於自己的眼睛是天生淨瞳程淼也能夠窺見萬物的一絲端倪。
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對於早已經習慣使用破虛術的程淼而言,淨瞳自帶的簡易「放大鏡」般的功能實在是有些食之無味棄之可惜遠不如裝載了頂配「顯微鏡」的破虛術那樣看得清楚、來得有用。
「知道這些就夠了。」
陶溫煬輕笑著揉了揉程淼的腦袋眼底卻是滑過了些許與他臉上笑容不符的落寞與暗色。
或許程淼自覺他的「放大鏡」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
但對陶溫煬而言程淼所說的那些內容就已經足夠他確認——他眼前的這副掛畫的確是存在著某些問題的。
牆上的那副畫為九魚戲水圖,是一幅描繪了荷塘水景的橫幅彩墨畫;也是陶溫煬20歲那年剛開始接手公司時他的一位世伯送給他的賀禮。
陶溫煬的父母均是各自家中的獨女。
或許正因如此,兩人都有些嚮往別人家兄弟姐妹濟濟一堂、互相關照的熱鬧生活,並在生下陶溫煬後的沒幾年,就又生下了陶承衍,希望他們自己無法獲得的手足情誼,可以在他們的孩子之間實現。
同樣也是因此,陶溫煬的父親在與自己的朋友相交時大都真心以待、慷慨真誠,將他們當作自己的兄弟對待,彼此之間的走動也比較頻繁。
所以陶溫煬自小就經常能夠在家中看到那些世伯世叔的身影,對他們並不算陌生。
哪怕父母去世之後,他和那些叔伯之間的交際往來也沒有就此斷開。
每當逢年過節,他便會提上禮物去串門,直接將他們當作尋常長輩來看待。
但由於失去了他父親這條用以維繫中間關係的紐帶,陶溫煬和那些叔伯的感情還是不可避免地淡了下來。
陶溫煬不否認人心易變。
他對於彼此之間淡化的關係也並不怎麼覺得遺憾,畢竟那些終歸是他父親的朋友,而不是他的朋友。
可眼前的這副掛畫,卻是在他的父母都健在時,由其中的一位世伯親手送給自己的。
原來人心在那時就早已經改變了嗎?
還是說……是在更早的某些時候?
想到此,陶溫煬眸光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