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平帝沒有開口,想著這兩日發生的事,想起林貴人與他說的,太子殿下在百姓心中是個溫厚純良之輩,更是民心所望。
先前司天監太史說的話,更是猶在耳畔。
太子殿下龍氣旺盛,他還尚在,什麼龍氣旺盛。
開平帝看向蕭晏清,眉眼之間像是重疊了昔年那燦若朝陽的容顏,那名曾被他父皇贊過一句勝過男郎的紅顏,亦曾被他放在過心上的女子。
可是,她從未這般垂眸等候著他,風骨太盛,若她也能如她兒子這般知道進退,那該有多好。
本已冷下的心腸,突然間又似是染上了幾分溫度,想好的話語就這麼又重新消失在了唇齒間。
那人雖是女子,可武功卻很是不錯,如此一想,開平帝將目光重新放在宋明遠身上,笑道:「不若就讓太子去你府上吧,恰好前些日子你也指導過他武藝,也算有了名頭。」
宋明遠一愣,沒有想到他還未開口說,開平帝就自己將這話圓滿了。
「微臣乃一介武夫,只怕是……」宋明遠有些為難。
「太子本就在國子監進學,你教導他武藝,不是正好,何況你乃大虞第一高手,又是鎮遠侯,教導太子身份上也算使得。」開平帝越說越覺得此法子甚好。
不僅能讓太子從宮中搬出,也算是對得起那人臨終前的囑託。
「太子,你覺得如何。」開平帝問道。
「兒臣沒有意見,勞煩侯爺了。」蕭晏清對著開平帝說完,便是對著宋明遠拱了拱手。
「太子言重了,能有機會教導太子武藝,是微臣的福氣。」宋明遠拱手回禮道。
「待明日朕便下旨。」開平帝看向蕭晏清:「太子你去了侯府,更需勤勉學習,往後上朝,更要學會為朕分憂。」
「兒臣明白。」
兩人出了宣政殿,宋明遠不好問些什麼,遵循著君臣之禮,與蕭晏清告了一聲辭,便是朝宮門口走去。
蕭晏清看著宋明遠離開的身影,他知道他想問,為何皇上竟就直接開口讓他去他的侯府上。
蕭晏清眼角浮現幾分嘲弄,他怎會不知。
那人怎會放心讓他去文官府上,能讓太子駕臨必得是一品大員。
若是武官,哪個武官能有鎮遠侯讓人放心,侯府尊貴,鎮遠侯雖手握大軍可軍權無繼承者,唯一的兒子從了文,即便入朝也不過是做個不大不小的文官,承襲侯府之後,便要降一級。
而且鎮遠侯手裡的兵,都在京城,雖由鎮遠侯管轄,但這發號施令的仍舊是皇帝陛下。
誰能有鎮遠侯那般符合皇上心意。
突然,久違的拉扯之力霎時席捲全身。
蕭晏清身子猛地向前大跨兩步,將跟在後頭的徐海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攙扶。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