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詩萊酒店到了。
蕭沉下車,和梁潛一起走到定好的包廂。
他們進門時,房間裡已經坐著五個人,聽到門開,四人都站了起來。
白家一家四口坐在圓桌左側,單父還坐著輪椅,獨自一人在右側。
圓桌上,是清晰的兩份文件。
一份親子鑑定,證明白清凌與白家沒有血緣關係;一份對比報告,證明梁潛的血型與白家相符。
「玉成,你來了。」
看到蕭沉,單父操作輪椅過來,「雨靜還不能離開醫院,我替她來一趟。」
白家四人神色不一,也有心說點什麼,面對梁潛,卻都難以出口。
白母尤其窘促不安。
她看向梁潛,想的卻是上次和這個疑似他親生兒子的孩子面對面時,她的一言一行。
『聽說陳彰教授對你很看重』,『只要你讓出這個機會』,
『天體物理是我兒子的夢想——』。
——這些是她親口說過的話。
就在兩個星期之前,她親手把這個夢想從梁潛手裡奪走,沒留下半點餘地。
「小潛——」
「請你叫我梁同學。」
梁潛打斷了她,「我想,我和你的關係沒有這麼密切。」
白母絞緊了手裡的包帶,保養得宜的眼睛痛疚紅潤:「小——梁同學,我知道上次是我做得不好,是我對不起你,請你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好嗎?」
白父也上前一步,儒雅的臉上帶著關切:「只要你願意,我們已經和陳教授說好,他會繼續指導你,我們也會盡全力支持你。」
梁潛看著面前的四個人。
他的目光划過白清宇,落在滿臉愧疚複雜的白清凌身上。
對上他的視線,白清凌深深低下了頭:「我……對不起……」
白清宇拍了拍白清凌肩膀:「當年的事和你無關,你不用自責。」
白父也溫言勸慰了他幾句。
白清凌搖頭,羞愧難當:「不是的,如果不是當初我和梁同學被抱錯,吃苦的應該是我,斷腿的也應該是我……」
「斷腿?」
白母驚怔,猛地看向梁潛的腿,卻看不出任何異樣。
單父這時解釋:「小潛的腿確實有點舊傷,走路一瘸一拐的,不過玉成給他買了這個外骨骼,比以前好多了。」
白母捂住嘴,呼吸不穩,潸然淚下。
她往前走了一步,向梁潛伸手:「孩子,跟我回家吧,我會給你請最好的醫生,一定會治好你的傷!」
梁潛冷眼看她。
聽她說完,才道:「我不需要。」
他站在蕭沉身側,始終沒有動作:「也不稀罕。」
白母怔怔看著他。
梁潛也看著這個不復高高在上的女人:「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只是一個普通人,你還會向我道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