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
蕭沉走到梁潛面前,抬手按在他下顎,挑起他的臉,輕易看到他眼裡深紅繁重的血絲。
「哥……」
蕭沉問:「哪裡不舒服?」
梁潛握住他的手腕,和他對視,又往前一步,靠在他的胸膛,把臉埋在他的肩膀,輕聲說:「哥,我好像有點頭疼。」
蕭沉轉臉,只能看到他的鬢邊。
青年的身體嵌進懷裡,擁抱的雙臂也輕得無力。
蕭沉眸光微動。
以梁潛的心高氣傲,除非迫不得已,不會示人以弱。
真的病了?
他轉向荀津:「請醫生過來。」
荀津也看得愣了半天,聽到老闆發話,忙掏出手機轉身。
蕭沉的手從梁潛側臉滑到他頸後:「還能走嗎?」
梁潛沒有說話,視線微挑,看向身前。
在他面前,在蕭沉身後,白清凌臉上的笑容早已蕩然一空。
片刻,荀津匆匆回來:「單總,醫生十分鐘後到。」
「嗯。」
蕭沉拍了拍梁潛腰後,「我送你回房。」
梁潛才道:「好。」
他最後看了一眼白清凌。
客廳的冷光下,三人前後離開,只有白清凌僵在原地,回來時潤紅的臉色褪盡,他的臉微微發白。
他沒有看錯。
梁潛越過單玉成的肩膀盯著他,那雙浸血似的的丹鳳眼睛冷冽輕蔑,帶著不再掩飾的尖銳狠戾。
被這雙眼睛逼視,他聽到心在狂跳,猛烈的不安肆意衝撞,是讓他呼吸急促的毛骨悚然。
白清凌控制不住渾身的戰慄。
他終於明白。
梁潛不是對他心懷氣憤,而是憎惡他的存在。
他毫不懷疑,如果不是有哥在場,梁潛今天,絕不是看他一眼這麼簡單。
第11章
和梁潛對視的一眼,讓白清凌當夜做了一場噩夢,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是精神不濟。
吃早餐時,蕭沉注意到他魂不守舍,問了一句:「有心事?」
白清凌剛想說話,目光無意和梁潛接觸,不由低頭說:「我沒事,哥,你不用擔心。」
他這十八年被白家人保護得很好,善良大方,但也全然不懂遮掩,心事一五一十擺在臉上,連異樣都這樣明顯。
蕭沉看見他的表情,就猜到他和梁潛此前一定發生過什麼。
不過既然他不說,也沒必要仔細去問。
白清凌食不知味地吃完飯,和兩人打過招呼,先一步出門上學。
沒多久,梁潛也開口:「哥,我去學校了。」
蕭沉放下手裡的合同:「頭疼好些了嗎?」
梁潛拿包的手頓了頓,回身看向他,薄唇微有笑意:「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