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這雙眼睛,醫生不禁心頭驚跳。
送病人過來的可是賀家繼承人,他得罪不起,而這個alpha帶給他的切實壓力,也讓他冷汗頻發,「閣下,病人身上的致命傷有感染跡象,他現在又昏迷不醒,情況……其實不容樂觀……」
賀昀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我每天幫他換藥,怎麼會感染?」
醫生說:「病人陷入昏迷,抵抗力下降,這傷勢太嚴重,會出現感染是非常正常的情況。」
賀洛斯眉頭緊皺:「依你看,老師什麼時候會醒?」
醫生搖頭:「不能估計。以目前的醫療手段都無法查到病因,病人是否可以醒過來,這要看天意了。」
聽到這個噩耗,伊凡身形微晃。
他難以置信,上次分離時還安好的老師,短短不到半個月,居然會變成這樣。
賀洛斯也沉聲說:「真的沒有別的辦法?」
醫生說:「以防萬一,閣下可以再請專家會診。」
賀洛斯沉默著。
以防萬一,他請的已經是最好的醫療團隊。
這裡是迦南,擁有聯邦最頂尖的水平,他要去哪裡尋找比這裡更有實力的專家?
伊凡眼眶泛紅,卻下意識看了賀昀一眼。
這樣的消息對他已經是打擊,那對和老師最親密的大師兄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賀昀垂眸,直直看著病床上無知無覺的柏克倫。
暫時安全。
不容樂觀。
這樣的結果,他不能接受。
耳邊再響起的對話只是嘈雜的噪音,他沒去細聽,又抬手描摹著這張早已熟記於心的輪廓。
柏克倫,已經到了迦南,你怎麼還不醒?
「師兄……」
伊凡擦去眼角的淚痕,對賀昀說,「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賀昀充耳不聞。
忽地,看到柏克倫腹間,他記起醫生的話,冷不丁開口:「他會昏迷,和他的傷有關?」
聽到這句話,賀洛斯臉上的擔憂微滯。
他也看向賀昀,心知對方問出這句話,絕不是隨口一提。
醫生想了想:「目前不能確定。當然,不排除這種可能,畢竟這是唯一的致命傷。」
不排除這種可能。
賀昀神色無改,指腹從柏克倫的唇邊一路滑到胸前。
他按在柏克倫的心跳,聽到耳邊傳來滿腔奔涌的怒海狂濤。
唯一的致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