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像是被人敲開了一個洞。
所有的野心、貪婪、愉快、憤怒都在以極快的速度迅速流逝。
寒涼得讓他的四肢發冷的絕望、憎惡、頹喪……種種負面的情緒,如同無盡的海嘯般鋪天蓋地地向他湧來。
他產生了一種近乎窒息的錯覺,感覺自己像是變成了一個空殼的容器,那些無窮盡的負面情緒爭先恐後地從心臟上那個被敲開的洞口死命鑽入,將那處豁口撕扯撐擠得越裂越大。以至於他產生了一陣真實的痛感——
仿佛自己的心臟真的正被撕扯著、沖刷著,無數雙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他的四肢、靈魂,將他拖曳向無底的深淵。
兄弟倆無知無識地向前邁步,麻木而空茫,絲毫沒察覺前方不遠處就是惡魔聚居的巢穴,徑直走入。
肉.體被撕咬,被吞噬,疼痛如潮水般湧來。
他們短暫地清醒了數秒,在生命結束的前一刻,只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那條帶著懷表的狗。
明明孤舟從沒有動物玩家,他們該對此多投注一些注意力的,但為什麼他們在交談、對峙的過程中從沒有分給那條狗任何注意,直到被狗攻擊時,才意識到那條狗的存在?
黑暗中,那兩團幽藍的磷火依舊冷漠無瀾地注視著他們。
冰冷的寒意浸透身體的每一寸,他們死死注視著黑暗中的那兩團冷火,不甘地墜入死亡的深淵。
第15章
隔著一千餘米的距離,實驗室內的眾人對於牛仔兄弟的遭遇毫不知情。
窩在實驗室里,倒是能聽見遠方傳來怪異的唿哨,乍一聽像是有人在走夜路時不慎驚起了一大群夜梟。
周末支棱著脖子判斷了會,感覺那怪聲離實驗室蠻遠的,於是又扭回頭繼續遊說米澤西戴:
「我說真的小米哥!你不是說自己總一個人下副本,沒有同伴嗎?不如跟我一起加入小桃哥的傭兵小隊得了!」
「……」米澤西戴深吸了一口氣,神色中混雜著「頭疼、煩躁、想揍人、但是又有點受用」等諸多情緒,「不必了。我習慣一個人行動,人多只會拖我後腿。」
周末瞪大雙眼:「但剛剛要不是哈哥他們出手,你差點就被那兩個壞蛋綁架了誒!」
米澤西戴:「……」
米澤西戴:「總之,不用。」
他無情地轉過身,繼續鑽研他的操作台去了,高大冷峻的背影很符合周末對於「高冷學神」這一群體的刻板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