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泊上掠出一道悠長的水痕。
所有的劇變仿佛都只發生在那一秒——甚至是那半秒。
小桃的血瞳精準地捕捉到,原本掛在米澤西戴手臂上的烏望在眨眼間掠過大半聖殿。
森寒的獠牙即將咬住那顆初號引擎,又被一條蒙著微光的鐵鏈牢牢抵住。
扶光微垂著眼睫,漠然的目光居高臨下的睥睨而來,和烏望幽藍色的眼眸對視:「自尋死路。」
「……」烏望的喉嚨中滾出低沉的威脅聲,黑色的唇線兇狠齜開,襯著雪亮的獠牙,像游弋於海底,無聲張開巨口的白鯊。
米澤西戴注意到小桃藏在背後的手正沖他猛打手勢,不動聲色地拽著周末貼到他身後:「怎麼?」
小桃保持著表面微笑,頭也不回地從唇縫裡擠字兒:「準備強退。」
「?」才重新撿回膽子的周末一愣,「這……哈哥和扶光勢均力敵,咱們仨打一個西裝男還打不過?」
「……」小桃看起來想翻白眼,「你以為在這破遊戲裡開拍賣行,行長是靠什麼鎮住場子的?每天把自己的西裝熨燙得很整潔嗎?」
他帶著幾分不甘:「……我的技能並不適合戰鬥,咱們……現在打不過他。一會兒我發動道具卡,米澤西戴,你把哈哥拽上。」
——這些背後的小商量,並沒有落入正在對峙的雙方耳中。
又或者,即便聽見了,他們也並不在意。
滾燙的鎖鏈翻絞住脖頸,烏望的利爪緊緊貼在扶光頸側的大動脈邊。
對方有力而急促的心跳順著肉墊傳入神經。
烏望死死瞪著眼前這雙瞳仁豎立,宛如蛇類的金瞳,看著對方漸漸靠近,壓低聲音:「這一次,不會再讓你逃走了。」
燙如炙鐵的鎖鏈驟然縮緊。
在窒息與骨頭碎裂的疼痛傳來的同時,烏望的爪刃毫無猶豫地割開了對方的頸側。
溫燙的血噴濺而出,烏望聽到對方帶著疑惑低低地「嗯?」了一聲,隨後它的脖頸從鎖鏈間倏然滑脫。
那條垂落的鎖鏈像攀援的藤蔓一樣縮回扶光的袖中,將對方緊緊束縛住,金銀交織的熹光瞬息間轉為熔鐵般的紅。
它趁機直撲而下,將那隻初號引擎叼住。米澤西戴的手幾乎在同時搭上它的脊背,將它拽入一片劇烈的暈眩。
強退出本的感覺和搖籃躍遷差不多。
烏望最後抬頭望了眼神座的方向,看見扶光被鎖鏈困束在原地,唯有頭微微歪了一下。
他臉上是純粹的惑然,甚至帶著幾分委屈,像是個不知道自己為何被罰,但仍乖乖站在原地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