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一翻,這次變出的是幾枚銅錢:「卜者總對事情的細枝末節有天生的預感。林自在提到的流星雨,一定十分重要。」
烏望往旁邊瞥了眼,瞧見李邇的表情寫滿「朋友你那占卜准嗎」「得,應該就是瞎想」「能不能對自己的占卜能力有點AC數」。
扶光也看到了,他倒是不介意,也不為自己澄清辯駁,只繼續笑晏晏地做了個總結:「看來想查邪神的線索,還得多多關注與玄燈匪相關的信息。」
漫長的走廊終於走到頭。林帳房領著女兒敲開主屋的大門,推門而入。
眾人壯著膽子往主屋裡看,卻驚愕地發覺,屋裡空無一人,哪怕是剛進去的林帳房父女,都不見蹤影。
夜色又無聲地籠罩了回來。
方才的那幾分鐘白晝,好像一場幻覺,只是為了引誘他們踏入這間屋門大敞的主屋。
「當——」
烏望耳尖微動,又聽見一聲撞鐘聲。
空蕩響亮的鐘鳴在鬼氣森森的大宅里迴蕩嗡鳴,襯得那些在院落里川流不息、兀自垂頭的僕從更加詭譎滲人。
有人不安地低語了一句:「怎麼還是敲一下,難道時間一直停在一點嗎?」
傑克嘖嘴:「是鍾壞了。周管事房裡的那台座鐘,機械零件不知被什麼卡住,一直在一點晃蕩。」
扶光:「也可能是執念的表象。或許多年前那場慘劇,就發生在凌晨一點。所以……」
扶光忽然頓住了,像在思索什麼。
烏望倒是沒這些亂七八糟的顧慮,到了地兒就直接墩地跳下御座,一馬……一狗當先地踏入空蕩的主宅,開始巡視自己的新地盤。
眾人連忙跟在後面進門,開始四下翻找。
烏望:「……」
這新地盤不能要了,到處都有兩腳獸在走動!
它喪喪地往床下一趴,腦袋還沒擱上毛爪,忽然和一道視線對上。
——準確地來說,應該是兩道。
兩根它正面的床腳下,各自塞了兩座巴掌大的石雕,雕著一個布衣婦人跪坐在地,懺悔似的垂著頭,雙手舉拖著床腳。
「……」這畫面,狗狗看了都覺得怪異。
烏望和婦人的石頭眼睛對視半晌,默默挪動屁股,調轉了一百八十度。
然後和床尾木柱下的兩個婦人對上視線。
烏望:「…………」
扶光的聲音從床邊上傳來,帶著散漫,又像是某種警戒的試探:「怎麼了?在底下翻來覆去的。我看看。」
一道光亮的絲弦先飛下來,暈染出幾分暖意,隨後是扶光那張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美得像神造物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