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湖原待伸手去拿茶壺,此時聽得俑人梧的話,手上動作略頓了頓,方才繼續。
“太學那邊,這麼快就送出回函了”他很有些疑問,“按照常例,不是還該有半個月的時間的嗎”
從孟梧將信函送去洛陽太學,說起要動用這個名額到現下,也還不到一個月時間吧
似這等信函回復時間的小問題,對洛陽太學行事作風與規矩還不甚明了的孟彰可以沒多放在心上,但孟湖卻不然。
俑人梧聽得孟湖提起這個問題,神色也顯出了些許凝重。
這一次,他並不全然是在作態。
“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他道,“但我想,大概皇庭里,已經有人留意到小十七郎了。”
孟湖一時沒有說話。
少頃,他才找了一個看起來也頗有道理的理由:“或許,還是因為那群膽敢闖入郡城隍府的鬼童胎靈”
俑人梧扯了扯唇角:“也許吧。”
不然,還能是坐鎮陰世皇庭中樞的司馬氏一直留了眼睛在看著他們嗎?
這話是他們能夠說出口的?
何況,似洛陽太學回函書信早一點晚一點抵達的小事情,與其說是司馬氏在防備他們安陽孟氏,倒不如說是在敲打。
不是孟湖和俑人梧心大,實在是安陽孟氏還真沒有那份讓人家警惕防備的能耐,換了龍亢桓氏和穎川庾氏還差不多……
那兩家可不比王氏和謝氏安分!
俑人梧與孟湖對視一眼,默契地轉移了話題。
“事實上,我也還在斟酌著另一件事……”
孟湖問:“什麼?”
俑人梧笑了笑,“小十七將要往洛陽求學,我在想該怎麼給他收拾行裝。”
孟湖一時驚愣,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俑人梧哈哈笑了起來。
孟湖回過神來,也不免失笑搖頭。
“這也確實是一個大問題啊。都說兒行千里母擔憂,可我們這些做人長輩的,也差不多了……”
孟湖在孟梧這裡又坐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告辭離去,可送走了孟湖的俑人梧卻也沒有進入孟彰修行的那一方陰域,而是另換了一壺茶水,仍坐在書房裡等待著。
他不過堪堪將手裡拿著打發時間的書典翻過幾頁,管家孟棕便從外間走了進來,與他一禮稟告道,“郎主,椿郎主的車駕已經到前街了。”
不比孟湖來訪時候,俑人梧可以留在書房裡等待客人,孟椿來訪,俑人梧再這般作為可就是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