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裡的柔和。雖然並不都是笑意,但也已經不那麼僵硬了。
“行了!”其中一位較為年長的謝氏郎君開口。
謝尚立時噤聲。
院子裡其他的謝氏郎君卻是都看明白了,各自帶著笑意,看著這些族兄弟。
“孟彰挑中了你,是他跟你的福緣,你並沒有什麼對不起我們的。‘對不起’這類的話,往後就不必再提起了……”
謝尚聽明白了這位族兄的意思,他漸漸放鬆下來,不再那麼的緊繃了。
剩餘的那幾個同樣往太學學監處提交了申請的謝氏郎君也都陸續開口。
“現在,阿尚族弟你最緊要的事情,不是來跟我們道歉。”
“也不是在這裡跟我們敘說學監給你通傳的消息,而是……”
“而是儘快趕去學監那裡,去見孟彰,做好導引師兄的事情。”
“不錯,孟彰和學監此刻必是在等著你,你可莫要讓人等太久,那就失禮了……”
一言驚醒夢中人!
“多謝幾位族兄提醒!”謝尚騰地站直身體,他先對那幾位提醒他的謝氏郎君拱手道謝,然後又團團向著院子裡的謝氏郎君一禮,“諸位族兄弟且只管繼續,弟須得趕回太學,就先失陪了。”
諸位謝氏郎君也都很理解,各自點頭。
“你快去吧,太學裡的事情要緊,不必跟我們一樣留在這裡了。”
“不錯,你且只去就是。不過這一回你先退席了,下一回的齊聚可就得你來當這個東道主了啊……”
“早去早回,待回來後,再跟我們仔細說一說孟彰的事情。這位孟氏的小郎君可謂是近來洛陽的風雲人物,名頭很是響亮,偏生除了孟氏一族,外人很少有能見到他的……”
“就是,神秘得緊,不過聽說孟氏這位彰小郎君的生母就是我們謝氏的族人?”
“是,也是旁支,據說是族裡一位祖公任職安陽時候留下的血脈,雖然也還跟我們陳留本支來往聯絡,但到底是距離得太遠了……”
“這個不怕。且看孟氏的這位彰小郎君最後選了阿尚作為他在太學裡的導引師兄,就知道這位小郎君也是有意跟我們陳留謝氏交好的……”
“這個確實是……”
“說不得待到這位彰小郎君在洛陽里真正安穩下來,就往我們陳留謝氏拜訪了呢?到時候,我們不也一樣能見一見他?”
“這個倒也未必……”
“哦?為什麼這麼說?”
“你們沒有聽說嗎?據說,這位孟氏的彰小郎君雖然年少夭折,卻是個不喜熱鬧更喜清靜的品格。所以即便他真的往我們謝氏送來拜帖,族裡的長老們也應該會多做些考量……”
“這個……”
謝氏各位郎君的話題越漸發散,但這完全影響不到謝尚。
因為眾謝氏郎君中年歲最長、威望最重的那一位,此時正代表了院子裡的所有謝氏郎君答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