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者只是平常,但後三者卻是上品。
朱紅……
便是判官筆所能感應、判定的氣運級別之最了。但此間的所有觀者,看見這樣的判定結果,並未覺出任何的驚訝。
或者說,也只有這個結果,才能夠讓他們覺得合理。
但陸判抬手取過那支判官筆後,卻愣是許久沒有動作。
馬面、謝必安和范無咎目光齊齊從玄黑的書紙上抬起,去看陸判的臉色。
也是到得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陸判竟然滿臉的鄭重與為難。
“……怎麼了?”馬面低低問。
陸判一時竟沒能回答他。
謝必安與范無咎看得一眼,坐在陸判左側的謝必安伸出手去,壓住了陸判的右手。
“提不起筆來就別寫了。”謝必安道,“我們原也並不是為了窺見孟彰小郎君的命數才問的你。能說的,你就說;不能說的,誰來問也別提。”
范無咎也道:“莫要違逆了天地,也莫要繼續去窺探小郎君的隱秘。”
“作為判官,你理應把握好其中的分寸。”
馬面也終於回神。他重重點頭,無比贊同另外兩個兄弟的說法。
他更是苦著臉,眼巴巴跟陸判道:“陸判,我老馬應該沒有得罪過你的吧?真要是有什麼地方我老馬招惹了你,叫你不痛快了,你只管跟老馬我直說!”
“我老馬能改的一定改,要賠禮道歉的也一定不含糊。兄弟一場,你可莫要禍害我啊……”
馬面面上苦瓜汁都能擰出來了。
陸判見得,紙白紙白的臉皮也不禁拉扯出一個笑容來。
“放心,你老馬真沒有什麼地方得罪我的。”
馬面不相信,一臉懷疑地看著他。
陸判反問他道:“你往日裡怎麼做的事,你自己還不清楚?真沒有。”
馬面勉強相信了,他的視線滑落,在陸判手裡抓著的判官筆身上不斷徘徊。
“那……”
陸判看了看馬面,又看了看一左一右幾乎將他困在中央的兩位無常,心下長長、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拿著判官筆的手指轉了轉。
隨著他心中那種念想漸漸淡去,手中原本重似山巒的判官筆也在快速消去壓力,重又恢復成如臂指使的伴生靈寶。
感受著這種如意和輕快,陸判也只能更徹底地熄滅了心頭的念想。
“無事了。”他低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