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有人動了馬車,孟彰這個主人卻不知道的?
分明就是默許,分明就是承認。
孟彰只是一笑,沒有說話。
為首的那尾銀魚領著魚群轉了一圈又一圈,期間又幾次覷向孟彰,比之往日更為靈動的黑潤眼睛裡很是糾結。
它妥協了。
最後,為首的那尾銀魚重重一拍錦囊的布料,很有些無奈,最後只給了孟彰一個眼神,便自個兒玩耍去了。
孟彰聽著,神色難得很有幾分奇異。
即便銀魚們靈智少有增長,但還沒有到似成年人族一樣的地步。
可就為首那尾銀魚的眼神,孟彰卻很有些眼熟。
他認真地在記憶里找了又找。
是了,方才那尾銀魚的眼神,就很像年幼時候孟彰偶爾求請孟顯這位二兄幫著他遮掩、帶他出門喘口氣時候孟顯看他的樣子。
孟彰怔了怔,面上笑容略一停,顯出了幾分懷戀。
但只少頃,那細微的情緒便再度隱去。
他看向了馬車車廂外。
也就是這個時候,車夫被兩個陰神境界的修士合力托住,原本密不透風的防護陡然顯出一個小破綻。
車夫睚眥欲裂,一時顧不上劈向他的陰雷,直接撲了上去,想要以自己的魂體重新將那一個小破綻給填上。
車夫來得很快,但就是……
太快了。
他才剛剛站到那一個小破綻面前,將那小破綻堵住的那一刻,那道蒼白的陰雷已經無比接近他了。
陰雷雖也是陰極屬性,但陰雷仍然是雷霆,雷霆對陰靈而言,乃是比正氣、陽氣都要更恐怖的攻擊手段。
何況,在這一道陰雷後頭,還有兩個速度更比陰雷還要快上一籌的身影。
這兩個……
就是想要抓住那個小破綻接近車廂乃至闖入車廂去的修行人。
在這種一浪接著一浪、幾乎沒有喘息空間的連續攻擊中,車夫就是想要撐住一息工夫,也很難,更何況是要等來其他人的援手?
然而,那車夫眼裡沒有恐懼,沒有畏怯,只有一念。
撐下去的一念。
陰雷的蒼白光亮閃過虛空,映在車夫冷硬的面容上……
車夫這一邊廂戰鬥堪稱激烈,且正在生死時刻,所有人都在這一瞬息間等待結果,沒有任何人注意道,那立在車廂更前方、套著韁繩的駿馬雙眼有什麼東西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