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官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睛,才偏頭來看側旁躬身更顯卑順的小監,笑道:“那自然是因為……”
“太子殿下他另有更重要的事情交代給我了。”
那小監臉色越發的卑順。
內官輕哼一聲,帶著人轉身,走下台階往外走。
作為近身侍奉司馬慎的大監,內官真不知道司馬慎那一瞬間的猶疑?
他不過是聽從他的主君的意思而已。
而且,到得今日,他也不是不為自己當日不曾隱忍到最後而懊悔的。
早先時候或許不覺,但這些時日以來,他看著他的主君每每在探聽得那孟氏阿彰消息時候沉默,又如何還能夠強撐著不承認?
就因他的一時意氣,那孟氏阿彰才能順勢借著他,婉拒了太子殿下的善意,站到了時局之外的……
儘管他只是一個內官,但他也知道——
莫看各方的目光還分了一部分緊盯著那孟氏阿彰,久久沒有挪開,但這會兒那孟氏阿彰的境況與當時的他,壓根就不是一樣的。
那時的各方緊盯著孟氏阿彰,在想要探查孟氏阿彰的根底之外,還想確定他是不是會投入太子殿下的座下,成為太子殿下的股肱,讓太子殿下聯絡上隱在孟氏阿彰背後的那些陰神。
但現在的那些人?
他們緊盯著孟彰,是還想要看清孟氏阿彰更多的底細,也是在防範。
不過他們防的不再是太子殿下。
在他們的認知里,太子殿下已然出局,基本上再沒有機會了。
所以他們防的是其他人。
可在同時,他們也想要抓住機會。
那個讓孟氏阿彰靠近他們、為他們所用的機會。
暗暗嘆得一聲後,內官將這些事情撇在了身後。
事情已經發生,他不能回溯光陰,也改變不了孟氏阿彰的態度,他便只能多為殿下做些事情,以稍作贖罪了。
只希望他的殿下,他的主君,最終能夠順遂心意,達成所願才好……
司馬慎最後能不能如內官所願的那樣順遂心意暫且不得而知,但起碼這會兒,他怕是要失望了。
青衣的小監藏了小冊子,正快步在長長的宮道中走過,卻迎面傳來一陣輕悄、規律的腳步聲。
小監連同著他身後的小內侍一時齊齊停下了腳步。
小監面上更是難得閃過一絲直白的疑慮。
這個時候,這條宮道上,應該沒有什麼人才對?怎地會有這樣的腳步聲?
就這種腳步聲……
怎麼聽都該是高位的宮侍吧?
這,這是……專門堵他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