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石喜一樣,他們的額頭也死死地貼伏在地上。
似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事出有因,是很壞規矩的。
畢竟石喜還只是一個未長成的巫祭。而這些大巫、大祭司們,有一個算一個,盡都是石喜的師長。
真按規矩禮祭來,石喜只能跪在他們的身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都給倒轉過來了。
但不論是“忤逆”的石喜,還是這些“被忤逆”的大巫、大祭司們,卻都沒有誰計較這一點。
他們肅容跪伏在地,等待著陰神的降臨,也等待著陰神的審判。
沒有讓他們等多久,空氣中陡然變得清寒。
“你們這樣的作態……”是白無常的聲音,“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白無常這樣問著,他的目光卻逕自落在石喜身上。
白無常他又不瞎,自然看得出來今日酆都里的這一場,到底誰才是牽頭的那一個。
石喜重重磕頭。
只是,第一個響頭就直接沒有了聲息。
沒感覺到腦門重重磕在地上的悶痛,石喜自然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這個供奉諸位酆都陰神神位的大殿裡,也唯有陰神,方能做成這樣的事情。
“說說吧。”白無常目光落在石喜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石喜不敢違逆白無常的意思,他清晰又快速地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都說道了出來。
“你是說,”白無常略略偏轉了身體,去看那本被擺放在供案上的文書,“這事情是阿彰提醒你們的?”
石喜應道:“是。”
各位大巫、大祭司心下沉沉,卻又另有一種奇異的安心意味。
這一件事情,確實是他們失職大意了。能從無常陰神這裡領受責罰懲戒,他們也能安心一些。
白無常目光轉過殿宇中的大小巫祭們,默然一陣,抬手將那份擺在供案上的文書給拿了過去。
嘩啦啦的細微翻頁聲音在寂然無聲的殿宇中響起,又很快停下,一切重返寂靜。
“人族心思奇詭,又多有謀算,這事情你等該也是知曉的。卻偏生還能疏忽大意,被他們給遮瞞過去……”
他將那份文書收入袖袋中。
同一時間,另又有一本復刻本自虛空成形,然後飄在石喜面前。
“既然這事情阿彰已經提點過你們,又將一部分事情幫你們整理了出來,那麼剩下的那些部分,自然就得由你們整理、探查出來。”
聽得白無常的話,下首跪伏著的大小巫祭盡皆聽服,沒有一個有所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