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彰睜開眼睛去看手上的書冊。
“那些人一直以來的動靜與狀態變化,基本都在這裡了,你要看的話就帶回去慢慢看吧。”
謝必安的聲音重又在孟彰耳邊響起。
他說起話、做起事來,都甚為輕巧,似乎渾然不覺得有什麼難處,但孟彰知道。
他拿著這本書冊久久沒有動作。
謝必安在另一邊廂奇異地看了看他:“怎麼了嗎?”
孟彰搖搖頭,再一次深刻地認識到陰世陰神們比起其他人來,到底有多占便宜。
“沒什麼。”孟彰搖了搖頭,但到底還是忍耐不住,問,“謝兄長,似這等的資料與信息情報,是可以隨意調取的嗎?”
“原來你是在擔心的這個……”
謝必安失笑搖頭:“我還道是什麼呢。”
下一瞬,他倏然收起面上眼底的笑意,鄭重道:“自然不是。”
“似這等命數與過往,若不是有前因,哪怕是神祗,哪怕是陰神,也不能輕易伸手。”
謝必安鄭重道:“縱再是渺小的生靈,也可有其私,也可有其秘,且須得尊重。”
遙遙覷了孟彰一眼,謝必安還不忘提點孟彰:“阿彰,你如今似是不復陰神身份,但你的本質仍在,你就仍然需要注意。”
頓了頓,謝必安又道:“何況你修持的還是夢境一道,日後你也必然會踏入夢海,在眾生夢境之中行走……”
“你總也是要觸碰到這些事情的。所以,你一定要謹記,絕對不能越線妄為。否則,必入歧路。”
孟彰緩慢點頭。
他甚至將手中的書冊放下,自己從座中站起,拱手遙遙對著謝必安一禮,鄭重道:“彰多謝提點。”
謝必安也沒有避讓。
他端端正正地受了孟彰一禮,又抬眼看了看孟彰那邊廂,笑道:“你已然抵達太學,我就不拉著你說話了,你且忙去吧。”
“好好修行,有什麼事情,你且只管叫我。”
孟彰再次稽首道謝。
待謝必安的視線離開以後,他將那本桃葉所化的書冊收起,又定了定神,才轉身掀開車簾下了馬車。
這一日的太學以及童子學和前幾日並沒有什麼不同,都在為著《西山宴》而興奮激盪。
就孟彰去往童子學的那一段路,就已經聽說了不知多少個關於《西山宴》的對話。
即便是抵達了童子學裡,傳入他耳朵里的,仍舊跟《西山宴》有關。
“我已經從我祖父那裡得到準話了,他說到時候會帶我一同去往西山參加《西山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