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錢跡來,張戈在學問上確實更勝了少許,但差距並不很明顯,而且……”
“只看這段時日以來,這張戈一直避讓的謙恭作態,你們真覺得他到了《西山宴》上,能表現得比錢跡還要好?”
“這……”與他爭論的太學生員一時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段時日以來,大家都在關注著《西山宴》,自然知道這些被太學先生們看好、列入遴選名單里的同窗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表現。
哪怕再看好張戈,看著張戈這些時日以來的作態,他們也真不能跟同窗誇口做保證。
這些過路同窗的言論並沒有脫出張戈、錢跡這兩位當事人的耳目。
錢跡面上雖是克制了,但眼底卻還是漏出了點痕跡。
他很是滿意。
即將拐過岔道的孟彰視線自然偏轉,看過錢跡,最後在張戈身上頓了頓。
這位青年郎君……
也是在這個當口上,那青年郎君抬起眼瞼,對上了孟彰的視線。
孟彰目光不動,很自然地點了點頭。
那張戈也完全沒有停頓地低了低頭。
孟彰走上了岔道口,接著邁出幾步,消失在茂密生長的花木之後。
張戈這才收回了目光。
“閣下找我有事?”
“不錯,”錢跡點頭,開口道,“我聞說陶然先生對張戈同窗你讚譽有加,又聞說眾同窗甚為嘆服你的學識,便想著來討教幾個問題,不知張戈同窗你可能指教?”
張戈上下打量著錢跡。
錢跡仍自立在那裡,笑容親善。
張戈最後頜首,平靜應道:“自無不可。不知錢跡同窗你是有什麼問題呢?”
錢跡不答,先自左右看了看,問張戈:“此處人多噪雜,不免喧鬧,張同窗你可要換一個地方?”
張戈只搖頭:“不用。”
錢跡既是帶了謀算來,那倘若他真的漏了怯,換不換地方都沒有什麼不同。倒不如就在這裡……
只希望,這位錢跡同窗稍後不要太過窘迫才好。
張戈心下暗嘆著,不免又想到了剛剛走遠的單薄矮小身影。
那位就是童子學裡名頭極為響亮的孟彰小郎君了吧。
確實是夠出色的。風姿華彩,比之傳聞之中還要更勝三分。就是有些折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