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做不了什麼的。”
羅學監魂體猛地一震,眼瞼卻仍然是低垂著,過得一小會兒才慢慢抬起來看張學監:“真的?”
“真的。”張學監點頭,“在童子學設立之初,我們就議定了。”
“不論那位慎太子有什麼打算,也都是童子學裡那些生員們結業離開學府以後的事情。而在他們還沒有結業之前,一切就都還是由我們太學學府自主。”
羅學監卻仍然不太放心,他問:“倘若那位慎太子已經拿不了主意呢?譬如……”
即便羅學監沒有將剩餘的那半句話說完,張學監也知道羅學監要說的是什麼。
他擔心會有司馬家的其他什麼人在背後接掌過童子學裡屬於司馬慎的那些權利。
譬如司馬慎的父親武帝司馬檐,又或者是他的祖父司馬昭,更或者是他的高祖司馬懿。
這後面的一個個,可都比那司馬慎來得難纏,也來得狡猾。
真要是這些人在背後出謀劃策,哪怕早先時候他們太學已經在極力限制司馬慎在童子學裡的權利,也未必不會讓他們將司馬慎握在手裡的那些東西玩出花來。
而如果是他們的話……
莫說是他們童子學,就算是太學,沒有足夠強硬的決意,只怕是攔不住。
張學監比羅學監更清楚其中的憂慮,但他也比羅學監要來得平靜。
“如果他們真的一定要插手,我太學裡的諸位大先生和祭酒也不會坐視不管。”
“諸位大先生?”羅學監慢慢問,他似是想明白了什麼,面上眼底也漸漸放鬆下來。
張學監看他一眼,緩慢點頭:“不錯,諸位大先生。”
羅學監笑了起來,他將手中的杯盞舉起,暢快地大大呷飲過一口茶水,讓那稍顯熨燙的茶水自咽喉處流淌過魂體的四肢百骸。
張學監看他一眼,也是搖搖頭,呷飲過一口茶水。
“真能放心了?”
羅學監道:“既是諸位大先生願意出手,我又豈還會提著一顆心?”
嫌自己操心太少了麼?
張學監再看他一眼,沒說話。
羅學監這時才有了興致來跟張學監說起其他的閒事。
“今日晨早里各處遞送過來的消息,張生你可都有看過了?”他問。
張學監不知道他為什麼問起的這個,但他還是點頭,享受著這一陣難得的清閒。
是真的難得。
從昨夜裡被驚醒開始的到今日晨早,事情多到幾乎將張學監都給淹沒了。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張學監就一直忙碌到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