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真是果真是好大的膽子……
晉武帝司馬檐壓著心頭的怒火,凍徹的寒意從他雙眼流瀉而出。連同他身後盤旋的玄黑色九爪神龍,此刻也都用刀鋒一樣的森寒目光冷冷俯視著那河東郡都水司郎中。
那河東郡都水司郎中臉色渺白,整個人的身影層層削減,竟像是魂體的內部有什麼根本的東西正在以一種不可挽留的速度往外流淌,整個魂體都在快速變得虛淡。
河東郡都水司郎中似乎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異狀,他筆直地站立在原地,雖目光低垂並不與上首的晉武帝司馬檐以及他身後的那條九爪神龍對視,但他頭顱是挺直的,不是囂張的高昂,也不是卑怯地低垂。
這份自然姿態,絕不是沒有任何倚仗能夠展現出來的。
晉武帝司馬檐心裡也很明白,這河東郡都水司郎中既然是兩班文武朝官中第一個站出來的,就一定是得到了某些人,或者說是全部人的承諾。
果不其然,甚至都不必這河東郡都水司郎中自己出手防衛,那渾然一體的社稷氣機便呼應也似地流動。
一圈一圈的氣機環護之下,正侵蝕著那位河東郡都水司郎中的道蘊被削減乃至消弭,最終被逼出那河東郡都水司郎中的魂體。
江山道蘊消弭退散,社稷道蘊當仁不讓流向那河東郡都水司郎中,將他的魂體化作自己的容器,快速地填補上他的虧空。
那河東郡都水司郎中魂體的虛淡感覺快速被抹去,重新恢復早先時候的厚重與充實。
不,這河東郡都水司郎中的狀態竟是比之早先他站出來的時候還要肉眼可見地好了幾分。
晉武帝司馬檐瞳孔深處寒意暴增。他身後的玄黑九爪神龍的身體微不可察地往前探出了些許。
顯然,晉武帝司馬檐已是生出了殺意,連同他身後的陰世龍庭氣數都有所感應。
但就如他自己知道,這還僅僅只是一個開始那樣,他也知道自己此刻必須要忍耐。
他不能出手,起碼這個時候不能。
他這時候出手,只能是平白授人以柄,給這些朝官攻擊他、威逼他的機會。
忍!
他必須得忍!
心頭怒火沉悶地沸騰的這會兒,晉武帝司馬檐忽然覺得自己理解了他的皇祖父晉太&mdot;祖司馬懿。
在那位河東郡都水司郎中之後,上黨郡都水司的郎中一面覷著晉武帝司馬檐的臉色,一面做猶豫遲疑狀,那邊廂晉武帝司馬檐的嘴唇動了動,都還沒有說話,他就已經猛地起身邁步,也放聲道:“臣上黨郡都水司郎中也有本要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