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睢冷笑一聲,又道:“都知道陳平安有天資有成長的空間和時間,短時間內壓他不住,又知道除了我們以外,還有道門法脈在旁邊盯著,等著機會將人收攏到他們自己那邊。那你告訴我,要怎麼防著他?”
“而且,剛才王紳他在孟彰面前發話說要給陳平安準備一個老師正式教導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話,現在是怎地?”
聽到自己的名字,王紳抬眼看了過來。
桓睢又道:“你方才的時候不說話,回過頭來就跟我們說要防著陳平安,且莫說你打算怎麼做的事了,還是先說說你預備怎麼幫著王紳將事情周轉過來吧。又或者說,你壓根就不在意才剛誇下海口的王紳接下來要怎麼處理事情?”
王紳看了看桓睢,最後看定了庾筱。
庾筱撇開臉,仍是不說話,但周身氣焰卻比之先前低落了不少。
這卻就是桓睢勝了。
然而,饒是如此,桓睢本人看著也沒有多少高興,反而還更怠懶了幾分。
“眼下陳平安是壓不住、防不住了的,與其想著壓制人家,不如還是想想怎麼應對吧。”
“還有,”桓睢又道,“莫怪我不提醒你們,既然孟彰可以因為在夢海中遇見陳平安,跟他見過幾面就願意為他啟蒙,那麼,誰又能保證陳平安只有一個呢?”
王紳、謝禮和庾筱同時更坐直了身體。
“雖然孟彰方才那話聽著就不盡不實,多有虛渺的地方,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桓睢道,“孟彰愛才、惜才,也願意給予這些出身不一、境遇不一的良才美質機會和機緣。那麼待日後時間長了,你們覺得……”
“陽世天地那邊只有一個陳平安是可以攪局的嗎?”
王紳、謝禮和庾筱沉默許久。
“你提醒了我們。”王紳看著桓睢道,“這回,多謝了。”
桓睢撇開眼不看王紳他們:“再如何,我們也算是四大家族,相互之間也是熟悉。我也不願意看見你們被隨隨便便推倒,那會顯得我們都很沒用。”
庾筱本來還有些感激桓睢的,但聽到桓睢這話,當下心頭又躥出怒火來。
“我們會被輕易推倒,難道你們就能穩得住?”
桓睢用手撐頭:“我們桓氏掌兵,祖輩所有的榮光都是從沙場上拼殺出來的。贏,我們將榮光搶到手,輸,我們將榮光交付出去。”
“我們贏得起,也輸得起。”
王紳、謝禮和庾筱三人被桓睢這氣勢一催逼,竟是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