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上門去一一拜會安陽郡中的人家,未必就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孟彰抬眼,團團看過這些小郎君小女郎。
“這一次,我遇上的是帶著善意的婆婆,可如果是別的什麼惡人呢?”
孟安、孟陽這些小郎君小女郎似乎張嘴想要反駁。
孟彰搖搖頭,先道:“不錯,在我的周圍總有人在護持,明里的河暗裡的,只要有人能給我拖延一小會兒,自然會有族中來救。可是……”
“那是我。”孟彰沒有任何避諱地直白說道,“諸位族兄弟、族姐妹,誰能如我一樣,出行在外總有人在照看護持?”
孟安、孟陽等小郎君小女郎俱都沉默了。
他們又不是孟彰,怎麼可能享受孟彰那族中大修周全、細緻的看護和照顧?
孟彰嘆了一聲,最後只說道:“所以,這一次,是真的會遭遇危險的。”
如果可以,孟彰是不願意叫這些小孩兒冒險的。他們已經死過一回了,在他們尚且年幼的時候,如今難道還要叫他們再體會一遍孤立無援的絕望?
“我不怕!”孟安高聲叫道。
他甚少這樣失禮。
作為孟氏的小郎君,幼受庭訓,他一貫很注重自己的儀態,不願讓自己失了孟氏郎君的身份。
可這會兒他卻不在意那些了,他將它們全拋開,只直直看定孟彰。
而孟安的這種“放肆”似乎也傳染給了孟陽等一眾小郎君小女郎,他們一個個拔高了聲量說話。仿佛不這樣做,就沒有辦法讓孟彰明白他們的決心一樣。
“對,我不怕。”
“我也不怕!”
“我可是孟氏一族的女郎,這安陽郡是我孟氏紮根、經營了數千年時間的地方,怎麼能讓那麼多人隱匿在安陽郡里?!”
“……那些人倘若只是想要在安陽郡中隱居,其實倒也不算什麼,這安陽郡如今雖然在我孟氏手中,卻也並不真只能有我孟氏在這裡生活。但如果他們中,有誰想要在這裡隱匿起來,尋著機會給我孟氏一刀,那就不行!”
“對,絕對不行!阿彰,我們雖然年歲小,但也是孟氏的郎君和女郎,孟氏用得上我們,我們就絕對不會推拒!”
一句句稚嫩但堅定的話語,聽得孟彰都覺得頭疼。但在遠處遙遙關注著這邊動靜的孟梧、孟椿等人,卻滿是放鬆,更有許多族老都是滿臉滿眼的欣慰。
“這些孩子養得可真不錯啊,遇上了事,不畏怯不躲避,也願意擔起自己的責任,為孟氏做他們力所能及的事情,很不錯……”
“確實是好,所以我們孟氏也不能辜負了他們去。這些,可都還是小孩兒呢!”
“諸位兄長放心,我會照看好他們的。”一位孟氏族老狠聲說道,“不獨獨是他們這些小孩兒,還有其他跟著我們一道出去的那些,只要我還在,就一定會將他們完完整整地帶回來。”
“我跟你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