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孟昭看過來的視線,孟顯傳音問:“大兄,你要不要換一個?”
見孟昭沉默,孟顯又補了一句:“還來得及。”
是來得及,但,也沒有必要。
孟昭倏然一笑,也給孟顯傳音回話:“不必。”
他說:“這燈已經在我心裡了。不,不對,它一直都在那裡。”
孟顯這下是真的全都想明白了。
他才剛抬眼就對上孟昭投過來的帶笑的視線:“阿顯,你的燈籠可有了?”
“有了。”孟顯也是忽然一笑,“它也是一直都在那裡。”
孟昭點頭,和同樣看過來的孟蘊、孟彰三人目光一碰:“可要我們幫忙?”
“雖然會很簡單,”孟顯笑著說,“但如果你們得空,那當然是最好的。”
孟彰看看他們,又看看那些都是半成品的燈籠:“這燈是要放出去的,也沒關係嗎?”
“有什麼關係?”孟昭、孟顯和孟蘊齊聲回答他,“今日這燈是放出去了,但那不是為了祈福才放的麼?何況,它原就一直都在,不是嗎?”
孟彰不說話了。
孟顯和孟昭帶了他簇擁著孟蘊往大條案那處去。
一面走,孟顯還不忘問孟蘊:“你這瓮燈模型是有了,那燈畫呢?燈畫可有主意了?”
“當然。”孟蘊沒有任何猶豫回答他。
孟顯好奇起來:“那你打算在這上面畫些什麼?”
孟彰的目光重又抬起,定睛凝望著孟蘊。
孟蘊回答說:“我打算貼一張潑墨畫。”
“潑墨畫?”
雖然說這燈畫不太合符孟蘊小娘子的愛好,但仔細想一想,卻也真的很合符孟蘊的性情。
尤其是在經歷孟蘊的燈籠從他們原本所猜想的花燈到瓮燈再到碗燈的變化以後,孟昭和孟顯的心理承受能力更強大了些。
“也不錯。”孟昭甚至道,“跟你這燈盞的古拙式樣很配。”
孟蘊唇角高高揚起,終於又顯出了十二分的世族嫡支女郎的驕傲。
“我也覺得那樣會很適合。”
來到大條案旁,孟蘊直接將手中的燈籠模型往側旁一放,左手撈住寬大袍袖,右手抄起了一根不大不小的毫筆。
潑墨畫對於揮墨的毫筆要求比較嚴格,原本是該挑著大毫用的,但因為孟蘊製作的燈籠模型比較袖珍的緣故,正常規格的毫筆反倒正合適。
孟彰往邊上一站,逕自取了硯台來,拿著墨條來研磨,不時還往硯台里加些水。
孟蘊原還想著要把控把控墨汁的濃淡,但等她打眼往硯台里磨出的墨汁看了一眼後,她便直接改了話音。
“阿彰,就勞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