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看著孟蘊這心疼的模樣,面上眼底的輕快笑意倒是消散了。
他看了看前面才剛還是大踏步、現在罕見地顯出幾分躊躇的孟顯,又看看孟蘊邊上不自覺放慢腳步的孟彰,沉吟著道:“若不然……”
孟顯陡然停下腳步,回頭沖他們幾人說:“若不然,這鏡燈上的鏡子我們自己來做吧。”
孟彰也在同時開口:“若不然,這燈我們就不放了吧。”
孟蘊偏也在同一時間將眉眼舒展開,輕快笑著說道:“若不然,我們索性就玩得高興一點,在那鏡燈的鏡子上再各自放一分饋贈吧。”
這幾句話在半空中撞在了一起,當下就叫孟昭、孟顯、孟蘊和孟彰四人盡都沉默下來。
就是另一邊廂看似自顧自忙活著的孟珏和謝娘子也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
相比起他們兩個來,孟昭、孟顯、孟蘊和孟彰四個根本就沒有遮掩的意思。
他們一同揚唇笑。
那相近的弧度、那相同的笑意,在相似的眉眼處鋪開,帶來一種極其熨帖的溫度。
一種認知從來沒有這一刻如此清晰地同時映照在四人心頭。
——這是他的血親,他的手足。
“這就意見不合了嗎?”孟昭問。
孟顯、孟蘊和孟彰同時點頭:“確實可以算是。”
孟顯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燈籠架子,似乎很是無奈:“所以你們到底是個什麼打算嘛。”
明明這就是他自己的燈籠,孟顯就是能那般利索地將相關決定權拱手讓出去。
孟蘊和孟彰甚至都沒有任何交流,當下就齊齊轉眼去看孟昭:“大兄,你覺得呢?”
所以,這就要他來拿主意了?
孟昭團團看了一圈他的三個手足,沉默須臾,頭一句就說:“燈還是要放的。”
他定定地看著孟彰,直到孟彰點了點頭,他才轉了目光去。
“鏡燈還是要做的。”
迎著孟昭的目光,孟顯也只能點頭。
最後,孟昭的視線和孟蘊對上了:“你妝檯那面鏡子就不必取出來了,我們自己動手做吧。”
“我們手足為了這一場燈會自己親自做的銅鏡,豈不是比你那面鏡子更合適?至於你方才說的放一份饋贈……”孟昭略一沉吟,就捉住了孟蘊的心思,“你想要讓放燈祈福落到實處?”
孟蘊點頭道:“既是要放燈祈福,不若就做得實在些。若然這燈真落到了有緣人手裡,我們也還能更多幫他一把,不是嗎?”
孟彰也很快點頭,他同時笑著說:“如果有人能在某一日持著這燈、甚至只是這些鏡子站到我們面前,那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阿蘊和阿彰這是要再玩一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