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能真讓異族坐大。未必就一定要屠盡他們,那不合我們的道念,也著實太過狠辣了。但半死不活、威脅不到我炎黃的鄰居,才是好鄰居……”
“一切……都是為了炎黃!”
謝遠每說得一句,他渾身的氣機便沉澱一分,便也就果決一分,待到他將話說完……
就連孟彰都沒能在他的身上看見丁點猶豫遲疑。
他是真的下定了決心了。
孟彰久久沉默。
他卻不是在斟酌著要去反對,他是在反省。
‘我到底還是太寬和了,手段有些軟綿,更缺了點魄力。這不行,得改!’
‘在自己族群的生死存亡面前,旁人沒有那麼重要。我原就救不了天下所有的人,最多、最多也不過是給予炎黃幾分助力。而且就連炎黃的劫難,我都不敢保證自己可以幫助化解,讓炎黃可以安然渡過……’
‘連炎黃都是如此,我又哪裡來的餘力去觀照其他的族群?何況草原上的那些異族,說到底也是後續炎黃族群劫難的施加者。是他們縱馬劫掠炎黃,是他們將我的同胞當做牛羊!’
‘我可以寬仁,但這份寬仁所施加的對象,必定不能威脅到我炎黃……’
‘就算真有一日,要將這份寬仁遍及草原各族,那也是草原上的各族完成他們與炎黃的血脈融合、成為炎黃族群的一份子以後的事情。’
孟彰和謝遠兩人都是今日這一場集會的焦點所在,他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的被人關注著,所以儘管這五里亭中的各位先生大家方才還蠢蠢欲動、野心勃勃,可當他們看清楚孟彰和謝遠兩人渾身氣機變化的時候,他們的聲音也就慢慢地停下來了。
縱然孟彰仍在自省,這五里亭中的氛圍變化還是讓他抽出了幾分心思來關注。
“……怎麼了?”謝遠問。
“阿遠你是……對這件事有什麼想法了嗎?”一位先生試探著問。
“是啊,阿遠,你好像是有主意了?且說與我們聽吧,我們大家正好商量一下……”又有一位先生說道。
謝遠往孟彰這邊看了一眼。
孟彰也才剛剛解讀出謝遠的意思,都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那邊廂謝遠便已經挪開了目光,對正等待著他的一眾先生大家說道:“我覺得,我們先前所想的那些,或許不是那麼安全。”
“不是那麼安全?”一眾先生大家皺起了眉頭,臉色凝重。
“是會有什麼隱患嗎?”
謝遠點頭,問這些先生大家道:“我們九州眼看要亂起來了,而一旦爆發動亂,我九州才剛從三國亂戰中恢復過來的國力必定會遭遇重創。那很可能是我們九州炎黃最為衰弱的時候。”
“國力衰弱、內部動亂的我們,真能鎮得住草原上那些再次強盛起來的草原異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