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終究是,都需要在這紅塵濁世中打滾磨礪過,才能煉就真正傳承萬古的法脈。
孟昭和孟顯也沒有同行太久,甚至只去到茅山山脈下的一處城鎮外,別要分別了。
孟顯掐訣,作禮而拜:“大兄,萬事珍重。”
孟昭回禮:“二弟,你也一路小心。”
至此,兩人一行北上、一行南下,各自往詭譎風雲中走去。
可孟昭和孟顯心裡卻並不驚慌,因為有一點他們心裡再明白不過了——
他們今日都路雖有分別,但道卻始終緊緊相合。
既如此,又有什麼可令他們驚懼惶恐的呢?
才不過兩日,孟蘊就在安陽郡城外接到了歸來的孟昭。
“大兄。”
孟昭仔細打量站在十里亭中的孟蘊,眼底一片迷霧終於破開,他不由得自嘲一笑:“我說呢,阿蘊你怎麼會真因為其他的事情耽誤了自己的修行,原來是在誑我的。”
對孟昭的這種指責,孟蘊卻是不認的:“大兄,那都是你自己的猜測的,我可沒有這樣說過。”
孟昭一時氣結,可等他仔細回想過去,他卻又說不出話來。
片刻以後,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們啊……”
孟蘊沖他溫婉地笑了笑。
孟昭嘆道:“說吧,你們這非要我回來一趟,是為的什麼緣故?”
孟蘊伸手來拉孟昭的衣袖,帶著他往停在草亭外的馬車走。
至於跟在孟昭身後的那幾個弟子們,自然有孟蘊身邊的侍女指引。
“想讓你先回家裡一趟。畢竟比起叫你自己一個人直接沖入那些渦潮之中,倒不如先來族中這邊看看各方的動靜。”
其實孟蘊並沒有太用力,但孟昭就是跟著她上了馬車,在馬車上坐了。
“我以為那些道門各支脈應該很是光明正大,沒有如何遮掩才對。”
道門自來都是正統,哪怕是當年道門被太平道的黃巾軍拖累,遭到皇朝正統一再限制約束的時候,道門的動作也都是光明正大、大大方方的,如今也更不會行那鬼祟之舉。
孟蘊順手將一份卷宗塞給孟昭:“大兄你確實也沒想錯,道門是沒怎麼遮掩,但各處州縣府衙,也沒有哪個膽敢出手阻攔的。”
其實這一段時日裡,從各處洞天福地中走出的,並不只有孟昭和孟顯這一行人。
這些從各處道場中走出的修行人基本倒也安分,縱然也有人嬉笑怒罵、不屑於俗禮凡規,但他們也沒有冒犯律法,行事都還算規矩。
證據就是,哪怕這些道門修行人被一雙雙目光盯著,也終究沒有真的鬧到府衙大堂上去。
孟昭將那份卷宗拿在手裡,並不急著打開來翻看,而是先問:“阿顯那裡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