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算一個,沒一個表情是能看的。
也是,應下了孟彰這番要求,就代表著日後,不,是每一輪童子學學舍進新的生員,這些新生員家中的長輩就得教導他們這一條規矩。
而要教導規矩,要說服他們那些後輩知曉遵守這條規矩,就少不得提起來由,提起今日這一場舊事。
到得那個時候,他們這裡的人,全都是被拎出來教導後來者的前事之師。
他們臉面丟得乾乾淨淨不說,還要丟到一輩又一輩的後來者面前,他們……
原本在陽世早夭就已經夠丟臉的了,誰成想到了陰世,居然還要成為後來者的反面教例?
他們還活什麼?!
童子學學舍這些小郎君、小女郎們生無可戀,孟彰倒是甚是高興,連童子學學舍里來授講的先生們都忍不住多看了孟彰一眼又一眼。
俱都覺得新奇。
他們還真少見孟彰小郎君有這般情緒外露的時候。
但孟彰全不管,他就是高興,挺高興的。
第491章
有了童子學這一群前車之鑑,後頭陰世、陽世里類似的事情當能減少許多。
孟彰不指望能完全杜絕這類事情發生,但能少一回就是值得高興的好事,不是嗎?
當然是好事!
當日前來負責講學的曾濤先生從外間走進來,面上眼底也盡都是笑意。
他團團看了一圈學舍里的小郎君、小女郎,見他們久久沒有回神也不生氣,笑著拿手中的戒尺去敲上首的案桌。
“該開始講學了,你們還不坐好?”
一眾小郎君、小女郎這才勉強收拾了表情,轉身回去坐好。
見得學舍里一眾生員坐得筆直,曾濤先生滿意點頭,也不計較他們此刻心思到底在不在,直接就開始講課。
“上一回我們說到曾子,今日我們就來說說曾子的那些弟子。要知道,諸子百家各脈學說中的核心思想與理論提出者、總結者固然重要,可將這些學說和思想傳承下去的後繼者亦是一樣重要。”
曾濤先生將學舍中一眾小郎君、小女郎的心念牽引回來,又略略停頓給了他們一個思考、接納的緩衝空間,才繼續往下分說。
“若是各家學說中的後繼者信念動搖、心思偏移,那……對於各家學說本身的破壞將更甚於自家學說的對立者。”
“而這之中,最明顯的一家,莫過於……”
打從這一日,不,從這一刻開始,孟彰在童子學學舍里的學習生活便恢復到了常態。
沒有人再特意冷待孤立他。雖然孟彰和這一批同窗間仍然存在著某種難以消融的隔閡,但孟彰本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