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彰深深看他一眼,周身氣機倒是和緩了許多。
“如此的麼?”他隨意問了一句。
鴻鵠子飛快應一聲:“當然。”
“除了我們這邊的,你若是能做到,也可以仔細參悟那佛門金源和尚送過來的那份機緣。”
孟彰這回倒是真有點驚訝了。
“這樣可以?”孟彰問。
而且還是道門南華一脈的真人特意跟他說的?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鴻鵠子反問他。
見孟彰面上仍有異色,他無聲一笑,別開視線去看外間蒼茫雲海。
“佛門,我不是說現在草原上的這個,”鴻鵠子說,“乃是我炎黃九州有識之士吸納佛門‘大覺’精妙,提煉、消化、整合而成的另一條路。”
“既是正道,那便無礙傳承延續。”
頓了頓,鴻鵠子忽然笑著問他:“何況真要論起來,我們道門內部也有不少人對佛門那些妙理敢興趣的呢。”
“更有不少大修行者是佛道雙參的呢,你這算不了什麼。”
孟彰思量片刻,緩緩點頭。
不錯,佛門和道門雖然多有彼此角力、較勁的時候,但也沒少了雙方交流、和睦的時候。
而且,既然他已經準備好做事了,何況再多收一份報酬。
但這事他也得再盤算盤算。
傳聞佛門擅長因果之道,慣來只有他們欠人的,沒有人欠他們的。但凡欠了他們的,他們到最後總會連本帶利討回去。
那貝葉被送到他手裡的時候,邊上可是什麼話語都沒有的。
這樣一份債權、目的不清晰,全靠別人猜的、來自佛門的大禮,孟彰可真不敢隨隨便便就收下。
若不然,以後怕是孟彰得將自己賣給佛門才能算了了。
他當下就對面前的鴻鵠子真人道:“在閉關之前,我需要先跑一趟草原。”
鴻鵠子只一聽就知道孟彰是要幹什麼去的:“當然可以!你盡可以隨意。不過……”
他看了孟彰一眼,殷殷叮囑道:“那邊最擅辯經,你如今根基初定,暫且不宜跟他們多談論這方面的東西,免得偏移了你的根基。”
儘管這話聽起來很像是挑撥離間,但孟彰知道,鴻鵠子說的是真心話。
現在的佛門是草原的佛門,還不是中原的佛門,孟彰去接觸雖然沒有什麼大不妥,但總是會有些彆扭。
而更關鍵的是,現在草原上可還是農奴制,草原上的人活得比牲畜還不如,孟彰跟他們實在是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