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唏噓了一會兒,倒還是給他細說了一番。
「這沈慎之也不知是招誰惹誰了,不過是去看了一次那長孫而已,可這頭沈慎之才剛出了院子,那頭那長孫就病倒了,據說驚了沈府好大一群人呢,後來私底下就有些傳言,說是沈慎之和這長孫命格相剋什麼的。」
聽著的這人被這麼一番話驚著了,不由得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這,這,這可不是說,沈慎之克著沈大人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這沈慎之處境可就不怎麼好了啊,再說,如今這沈涵金榜題名,被選探花,那這沈府長孫的名頭就被加重,這一增一減的,只怕沈慎之會更不妙啊......
「可不是。」
那人隨口答了一句,便又開始八卦:「沈大人在這侍郎位置上坐了好幾年了,身份能力本就極好,但就總是上不去。如今熬了這麼幾年,才升了半級,這心中......」
「難怪我方才與他說沈涵的事情,沈慎之會是這副心神不寧的樣子,這樣也就不怪了。在這樣的境遇,誰還能高興得起來。」
「可不就是這麼一番道理?咱們這些庶子本就艱難,再碰上這樣的糟心事,那就更是難捱了。」
說起來,他們這些人平日日子也難得平順,但這沈慎之卻要比他們還要難過,如今又被人添上了一把火,這可真是......
兩人唉聲嘆氣了一陣,便就丟了開去,繼續暢想著三年後若自個兒金榜題名,打馬遊街之時會是如何的意氣風發。
沈瀾繼續站在窗邊,充當門柱,到得新科進士出了街尾,他才似乎是回過神來一樣,轉眼掃視了一番包廂,都是三三兩兩的站在窗邊談話。
他轉過頭來,揚聲道:「此間無事,慎之便先回去了。諸位且請隨意。」
眾人聞聲看了過來,見沈瀾表情漠然,眼神黯淡,似乎已經認命,也都暗自低嘆一聲,拱手回了沈瀾一禮,都道:「慎之隨意,隨意就是。」
有一兩個略微親近一些的,也只是開解一兩句,便不再多說,放他離去。誰都知道,無論如何開解,心頭的鬱郁散不去,如今艱難的處境也改善不了,倒不如就放任他自己一人,讓他靜靜心。
沈瀾作別,出了包廂,才剛走兩步,卻又有人過來攔。
「沈公子,殿下有請。」
來人沈瀾也熟悉,是跟在齊暄身側叫梁工的近侍,自衛東五年前莫名沉寂之後,便是這人頂上了衛東的位置,然後逐漸取得齊暄的信任,成為齊暄身側得力的近侍之一。
沈瀾不知齊暄此時竟也在這茶樓內,一時竟有一股返回包廂的衝動,他沉了沉氣,這才點頭道:「梁公公,請帶路。」
梁工見沈瀾此刻興致不高,眼珠子轉了幾轉,便也跟著眾人一樣,往沈府的事上猜,他不作聲,只轉了身便在前方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