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也是笑道:「難為你記掛,我就這幾日有些睡不好。唉,年紀大了,總是難免的。」
沈易彤聞言便笑,真要開口說話,便聽得那邊坐著的周氏已經接過了話題:「母親這話可真是,太埋汰人了。若母親這樣便是年紀大了,那我們這般的,年紀也就都不小了。大嫂,你說可是?」
宋氏點點頭:「二弟妹說得極是,母親,以後這話您可就別說了。」
那邊沈桂也奶聲奶氣地道:「祖母不老,祖母還要陪桂哥兒呢。」
張夫人臉上的笑容可真是從心底里出來的,她不由得緊了緊摟著沈桂的手,又注意著不弄疼了他,道:「是了,祖母還要陪著桂哥兒呢。」
沈易彤看著那邊一家親,自己坐在這兒擺著一張笑容陪著,臉都有些僵了,但她什麼也沒說,只是笑著。
這樣的話題,沈涵和沈湛是不會湊進去的,索性兩人坐得也近,兩人便不理會這些個婦人,自己說自個兒的。
沈澗坐在最末座,面容平靜,手穩穩地端著茶盞,側目細聽沈涵和沈湛說話,卻並不插入其中。
沈明錦自外間進來,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和樂融融的場景。
他心底的某一處,終究是軟了一點。
翌日課後,沈湛宴請同窗,盡興而歸。
跨馬遊街後,對新科進士最為重要的,便是瓊林宴。
牧葉送沈瀾出門,到了門前,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你可知道了?」
沈瀾笑看著牧葉,點點頭:「嗯,我知道。」
牧葉點頭:「那你要小心。」
「我知道的,你放心,回去吧。我得走了。」
牧葉沒有應話:「好,你快上馬車吧。」
沈瀾無奈,只能依言上了馬車,牧葉看著沈瀾的馬車慢慢遠去,這才自己回去了。
這一回瓊林宴,沈湛雖然能動手腳,但以沈湛的本事,還奈何不得沈瀾。
事情果然不出沈瀾和牧葉的意料,沈湛確實與他的同窗有幾分交情,看在自家兄弟和親戚的情分上,新進的進士們不會特意接近沈瀾,但也僅此而已。
因著早先的流言,沈瀾與沈侍郎府上的關係幾乎人盡皆知,就算如今流言因著沈瀾暗地裡的動作而漸漸淡去,但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更何況,沈瀾自一介白身自行拼搏,寒窗苦讀一朝得中,可見是個真有本事的,眾人也都心下佩服。更別說,沈湛只是三皇子殿下一脈里的一個無名小卒而已,若非他背靠沈氏一族,又如何能讓人另眼相待?
而與他交好的,要麼就是有心依附三皇子的,要麼就是三皇子一派的。而如今這位沈瀾,早前幾年可是三殿下的伴讀,誰知道三皇子殿下對他還會不會有幾分情誼,誰又知道三皇子殿下會不會想要將他收入麾下?
總之,在三皇子殿下沒有發話之前,他們是不會真做些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