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葉也不願意打擾沈瀾,他什麼也沒說,便坐回了右邊的案桌子後。
這書房裡,並排列了兩個案桌子,後頭還列著一排一排擺滿了書籍的書架,裡頭的書,大半都是沈瀾特意尋來放在後頭的,但也有一小半,是牧葉喜愛的。
這是他們兩人共有的書房。
在這熟悉靜謐的氛圍里,牧葉拿起自己上次翻看到一半的書籍,繼續看起來。
待到沈瀾興盡,他放下手裡的書,轉身到了一旁泡了一壺茶,也替牧葉倒了一杯放到他的面前。
牧葉放下書,抬頭看沈瀾。
沈瀾就這燭火仔細打量了牧葉的臉色,不由問道:「怎麼了?」
牧葉皺眉:「廣清大師圓寂了。」
沈瀾也有些驚詫:「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牧葉知道這些日子沈瀾並沒有太過關注外事,便跟他解釋道:「那位三殿下確實是想動手,可早在他動手之前,大師已經圓寂了。」
沈瀾也皺了眉:「大師佛法高深,身體也很康健,無緣無故的,怎麼就突然圓寂了?」
沈瀾與廣雲大師交好,廣清大師與廣雲大師齊名,雖然修行方式不同,但交情甚篤,所以沈瀾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大師也很有幾分好感。
牧葉也搖頭,這事兒,他確實不太清楚。但他隱隱的,也有些猜想。
「像廣清大師這樣的大德高僧,突然圓寂,怕是做了什麼折損命數的事吧。」
沈瀾看了牧葉一眼,低頭沉思。
其實牧葉說這話也有道理,但要讓廣清大師折損命數也要做的事,不多。不過細數一數,其實也能猜到一些。
「莫不是,他看到了什麼?」
國運!
廣清大師出身相國寺,據說還是宗室後裔,這樣的人,縱然已經得道,對這國運,終究還是看重的。
沈瀾自知,當年的他是怎麼做的。若非天留一線,他定然還是死不悔改。
枉齊暄還以為,願意雌伏,折損自己一身驕傲,就算是對他看重的表現,足以表明他對他的心意?
殊不知,無論他做了什麼,統統都不被沈瀾看在眼裡。他不是牧葉,再委屈求全又怎樣?
當年的齊暄,為了真正得到他,也曾願意雌伏,他那時,還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但沈瀾,又何曾看重過這些?
更何況,他還殺了牧葉!
想到這裡,沈瀾就不自覺地恨。
牧葉點點頭,也覺得是。不過他並不在乎這些,反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廣清大師圓寂,向來相國寺會替他起塔林。到時,廣雲大師應該會到京城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