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龜精那綠豆一般大小的眼珠子看見了江閒手中凝出一絲靈力,順著阿海的龜殼探了進去。
江閒邊探邊問:「他這個傷有多久了?」
烏龜精細想了一下,回答:「大抵是在兩月前,我是兩月前見到阿海帶著傷回到礁石屋的。」
阿海失蹤了一月有餘。
烏龜精見自己兒子失蹤了,心急如焚,可他卻因為自身是只烏龜,活到這把歲數了,認識的幾乎都死了,這些年就和自己的兒子相依為命,沒有親朋好友幫他尋找阿海,他的年事已高,沒有那個精力去這偌大的海底尋找阿海。
烏龜精只能孤零零地待在家裡,祈求上蒼讓阿海早日歸家。
在兩月前,他在礁石屋內聽到了巨物撞擊石門的聲音。
他聽力好,一聽就聽出是龜殼撞擊石門發出的碰撞聲。
他知道是阿海回來了,連忙上去推開石門,門被推開,阿海跌跌撞撞地跌倒進礁石屋裡,還在地上打了個圈,一臉驚恐地衝到礁石屋前把石門重新給緊閉上,把四肢和頭縮回了龜殼裡,龜殼都在發抖。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只知道他失蹤一月的兒子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想安撫一下自己的兒子。
他手都伸出了一半,又聽見礁石屋外傳來了一聲怪異的嘶吼聲。
那聲音憤怒地叫了幾下之後消失不見了。
他活了這麼大把歲數,見過千千萬萬的海底生物,可他從未在海底聽到過這種奇怪的生物叫聲。
那聲音消失之後阿海才敢從殼子裡出來,面上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慶幸神色,之後他問阿海發生了什麼,阿海說自己原本像往常一樣在一塊礁石上小憩,卻沒曾想一覺醒來自己不在礁石上,而是在一處從未見過的地方,這地方有些破破爛爛,四周的建築像是人魚國的建築,帶著好奇心頭探出殼,豈料看到了一些不該看到的東西,幸好自己有龜殼,縮到龜殼裡拼了老命地往外面滾,才從那地方滾了出來。
阿海回來的時候,背上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了一道傷。
起初他們沒在意那道傷,簡單找了點消炎的海草抹了抹。
之後,阿海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嚴重了,變得喜怒無常,像怪物一樣嗜血,甚至還傷害到了自己的父親,為了防止自己再次傷害到父親,阿海讓父親把自己鎖在礁石床榻上。
江閒已經檢查完了阿海的傷勢,與那些中了蠱病的人一樣,全身紫斑,傷口潰爛。
不過他倒是有一個發現,阿海身上的龜殼有效阻擋了蠱病的蔓延,所以阿海才能活到現在,甚至還保持著一絲清醒,沒有這龜殼阿海早就被腐蝕變成了一具白骨,亦或者像二皇子一樣變成不分彼此,只知道食血肉的怪物。
江閒收回靈力,得出結論:「這傷我見到過,只能緩解,不能根治。」
海龜精喃喃道:「這樣嗎……」
江閒用治療術把阿海身上的傷處理了一下,阿海痛苦的呻吟聲也小上了一些。
他睜開眼珠子看向江閒,虛弱出聲:「多,多謝。」
江閒把治療術施完了,對阿海道:「你父親說你進過禁地,那你可在禁地里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