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帝君派他去龍之谷誅殺謝九霄,他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隻身去了龍之谷。
他伸出劍對準了謝九霄,謝九霄沒有反抗,他也沒有停手。
他聽到了謝九霄虛無縹緲的一句。
「我的小道長啊……」
隨風而逝。
謝九霄死在了他的劍下,單薄如紙的身軀往龍之谷的懸崖倒去。
在謝九霄跌落下懸崖之時,謝九霄那雙向來鮮活的眼睛淒涼又無助地看著懸崖之上的他。
他的心臟如被藤蔓束縛,勒得生疼。
謝九霄在叫他。
懸崖之下,一道綿長的龍吟聲再度傳來——
江閒陡然驚醒。
「九霄!」
他醒來的那一瞬間,整個人背脊都是涼的,後背的裡衣被冷汗浸濕,額頭上是細密的汗珠。
為什麼,為什麼他……為什麼……
不,這不可能,他的劍永遠不會對向謝九霄。
江閒攥緊了身下綿軟的被褥,而後又鬆開來,他長吁一口氣。
對,他的劍永遠不會對向謝九霄。
他抬頭環視四周,那亮到刺眼的夜明珠在提醒著他,這裡是人魚族為他們安排的住處。
江閒想起身,腿上卻傳來一陣疼痛酥麻感,讓他不自覺地又坐了回去。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嘶……」
他……似乎在禁地昏迷了過去,是謝九霄帶著他回來的。
宮門被推開,江閒抬頭望去,只見謝九霄拿著一疊雪白的紗布和一罐膏藥走了進來。
「小道長可算是醒了。」謝九霄把手中的紗布和膏藥放在了床頭的柜子上,「這可真不巧,怎麼恰巧在我去拿藥之時醒了?我還想小道長醒來之時見到的第一眼就是我。」
江閒緊繃的軀體在看到謝九霄的那一刻鬆懈,謝九霄總能給他帶來安全感。
他靠在床頭:「雖第一眼見到的不是你,但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你。」
「原來小道長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那我就知足了。」
謝九霄輕笑一聲,問道:「小道長想知道自己昏迷了幾日嗎?」
江閒順著謝九霄的話問下去:「幾日?」
「三日,不算多。」謝九霄指了指他身上的被褥,「小道長在禁地受了傷,腿上的傷還未痊癒,我是來替小道長換藥的。」
謝九霄此話一出,江閒反應過來他為何剛才想起身卻起不來了。
三日前,那跟怪物似的阿常樹藤蔓纏上了他的小腿,幾乎快把他的鮮血吸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