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開口了,聲音伴著風, 飄進他的耳中,如初春的微風。
「小道長。」
江閒拿著劍直指著眼前之人, 劍光凜冽, 破壞了這幅美好的畫面,讓畫面上出現一絲裂痕。
可眼前之人見到江閒亮劍直指著他, 卻不躲閃,還走近了兩步,像是要湊到江閒面前,讓劍刃直直穿透他的心臟。
一對上這張臉。
強烈的熟悉感湧上心頭,刺得他頭顱發疼,拿著劍的手不穩地發顫起來,隨著他手的顫抖,劍鳴之聲響起。
是劍在哀泣。
眼前之人又喚道:「小道長。」
別叫了。
別叫了……
這道聲音他似乎聽了千百次,這聲稱呼他也聽了千百次。
他以前是當過道士的,但從未有人叫過他小道長,可潛意識裡,他認為這個稱呼是屬於他的,專屬於某個人對他的稱呼,旁人都是不可以喚他小道長。
這是誰對他的稱呼?
江閒越是回想越是痛楚。
他瞳孔渙散,在即將觸及真相之時,陷入了極大的痛苦之中,太陽穴處的青筋暴起,唇色發白,心臟一抽一抽地疼。
是誰。
到底是誰。
江閒強忍著頭傳來的刺痛感,他迫切地想知道眼前之人是誰,這個答案對他來說,很重要。
他顫抖著嘴唇,艱難開口道:「你……是誰。」
眼前之人嘆了一聲。
「我的小道長啊……」
江閒的手不聽他的使喚,待他反應過來之時,劍已刺入了眼前之人的胸膛。
不偏不倚,正中心臟,一片血紅,充斥了他整個畫面。
眼前之人的嘴角依舊含笑,眉眼越來越溫柔,眼裡全都是他,沒有偏移分毫,他甚至能看到眼中他的倒影。
可眼前之人的嘴角溢出了鮮血,如刺深深刺穿了他的心臟。
明明受傷的是眼前之人,為何他的心臟會發疼?
江閒聽到自己的聲音再次響起。
冷冰冰的,像沒有感情的傀儡。
「你理應被誅殺。」
不對,這樣不對。
為什麼要說出如此傷人的話語?
你不應該這麼做。
眼前之人用手掌硬生生地從胸膛處拔出江閒的劍,五指被劍刃劃破,血肉模糊,可他沒發出一聲悶哼。
他湊到江閒的身側,他想觸碰江閒,可他沾上血的手怕弄髒江閒。
入了迷,虛虛地描繪著江閒的樣貌輪廓,要將江閒深深刻入腦海里,不舍忘卻,不敢忘卻。
最後他再留戀也沒辦法再多看一眼江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