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看著老爺子發怒,大氣都不敢出,靜得只有湯勺碰撞瓷碗的聲音。
此時楊則惟偏頭,低聲在老爺子耳邊說:「我走先。」
老爺子不滿他突然離席:「去哪裡?」
楊則惟沒瞞他:「拍拖。」
老爺子想起他想要抱的曾孫子,冷哼了聲:「去吧。」
楊則惟沒和任何人打招呼,也不需要,獨自一人離席。
老爺子笑罵了一句:「正衰仔。」
不是罵,更像是長輩對小輩親昵的無奈和縱容。
圓桌夠大,楊則惟和老爺子說的話沒人聽到。
各人神色微妙,更加直白地認識到楊則惟在老爺子心中的地位,無人可撼動。
沈祖軒和林景華半路接到楊則惟的電話,掉頭去楊家接人。
接到楊則惟,林景華看到門口的車多到好似車行,問道:「家有喜事?怎麼這麼多人。」
楊則惟在後排閉目養神:「你入去飲杯先走。」
林景華害怕地說:「算了,有命入沒命出。」
楊家家宅森嚴,規矩眾多,又大到似迷宮,雖然看著像豪華的中古城堡,但小時候林景華被楊家的佛室嚇到了,至今他還有心理陰影。
林景華打算和沈祖軒一起去會所,楊則惟不請自來,兩人沒有問他要去哪裡,直接往會所開。
路上,林景華見到前面的庫里南,同沈祖軒說:「梁振文的車,開上去。」
卡宴停在庫里南隔壁,林景華降下車窗見到梁振文食魚蛋,兩人隔著車窗寒暄了兩句。
綠燈亮起,兩輛車分道揚鑣。
沈祖軒隨口問了句:「副駕駛的那位有點面生。」
林景華幫他解惑:「就是之前和你們說過的陶年,同梁振文從小一起長大,和我們一樣。」
他頓了頓:「也不對,不像我們,你們都沒有親手給我餵過魚蛋。」
沈祖軒問:「陶年的父親叫陶明宗?」
林景華點頭,反問:「你又知?」
沈祖軒沒說什麼,心裡對那晚在梅京楊則惟的奇怪舉動有了一絲懷疑。
他朝後視鏡看了一眼。
楊則惟已經睜開雙眼,面無表情盯著前方,像是在思考什麼嚴峻的問題,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狗聞到味道都掉頭走。
林景華也察覺到了,比紅色預警還要緊張的低氣壓,要是這種狀態在泰弘早就響起一級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