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個好友似的,關心對方的近況,手指敲了敲方向盤。
陶年放在保鮮盒上的手無意識地摩挲著:「家裡的阿姨需要司機接送,我讓他去負責。」
楊則惟當然知道,他只不過是想陶年親口和他說,畢竟他難得見到這麼乖的陶年。
乖乖跟著他上車,乖乖回答他的問題,乖乖聽他的話。
真想油門踩盡,直通山頂,不過真是這樣做的話,陶年和他連帶這輛車會衝出圍欄,掉下懸崖,萬劫不復,屍骨無存。
楊則惟還真有點想這麼做,他在腦海里想像了一遍又一遍陶年和他衝下懸崖的情景。
那叫不叫殉情,好像兩者為愛情自殺才叫殉情。
陶年對他有愛情嗎?
應該有的吧,不然也不會趁他閉上眼睛的時候明目張胆地看他。
那就殉吧,楊則惟喜歡這個詞。
不過陶年好像很想嘗嘗手上的綠豆沙,如果這樣做的話,陶年將永遠沒有辦法知道綠豆沙是什麼味道。
陶年不愛哭,楊則惟有辦法讓他哭,但不是這個時候。
楊則惟在紅燈前停下,耳邊重新響起歌曲。
「無言地愛我偏不敢說」
「說一句想跟你一起」
「wooh oh」
「如真如假」
「如可分身飾演自己」①
無論楊則惟處於哪種情況,陶年都上過他的車,正常不正常,發癲不發癲,興奮不興奮。
在道路不順暢的情況下滿油,推背感十足,迅速超車,但到斑馬線上還有意識禮讓行人,看來暫時還沒有發癲到極致。
想和他一起死,又捨不得他死。
要是換上另一個人在副駕駛,楊則惟必定會直接衝上山頂。
陶年把腿上的保鮮盒放下:「藥在哪裡?」
楊則惟轉頭盯著陶年平和的神情:「不需要。」
陶年沒有繼續動作,還有十分鐘就到家,等他下車後,是生是死都不關他的事。
綠燈亮起,楊則惟才說:「我想喝水。」
陶年拿起礦泉水,手掌覆蓋覆在瓶身,白皙修長的手指擰開瓶蓋,分明平常不過的動作,在楊則惟眼裡卻無比的吸引,宛如對方在水裡施法一樣。
他想像過陶年拿起礦泉水遞過來的模樣,此時和他想像中如出一轍,只不過多了些真實。
楊則惟鬆開油門,伸手接過陶年遞過來的礦泉水,手指如願地落在對方的手上,接觸到溫熱的皮膚。
有力的大手按在了修長的手指上,貪婪地吸取著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