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年知道,如果不是他絆住了方文的腳步,楊則惟的計劃也不會施行得這麼順利。
他們有過日日夜夜,但是楊則惟從來都沒有和他說過,自己還有另外一個計劃。
陶年眼裡閃過一絲悲傷:「你當我是工具人?」
楊則惟一怔,全然沒有想過陶年會這麼說,喉嚨滾了滾:「不是,從來沒有,我只是不想讓你陷入危險,你和方文見面不是緩兵之計,而是讓你脫離危險,不放你和方文見面才是最大的危險,避免不了方文對你不利。」
「那你為什麼不說?」陶年終究對這點心存芥蒂。
欺騙和瞞著是情侶之間最大的錯誤,甚至成為致使這段感情無法挽回的因素。
「我說過。」楊則惟認真地解釋,「在床上。」
「……」陶年不懂這件事為什麼要拿到床上來說,那時他的靈魂離開身體,什麼都聽不到。
楊則惟不再有所隱瞞:「我親自見過陳耀斌,沒有讓他跟你透露已經查到方文的秘密見面地點,你不知情更安全,我和黃龍不是達成和平協議,而是我承諾讓方文倒台之後扶正他,讓他提攜一個人代替方文,三安堂永遠都是三安堂,不會消失。」
三安堂紮根太深,徹底剷除太費力也費時間,苟延殘喘比轟然倒塌更殘忍,宛如吊著一口氣,生不如死。
陶年應該想到陳耀斌為什麼沒有和他說過出席今晚的宴會,因為沒有這麼必要,雖然他為他的小女兒爭取了音樂團的席位,然而楊則惟才是真正送他一家安全離港的大靠山。
「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陶年的心越發平靜。
楊則惟無由地一慌,好似回到當年分手那天,陶年的心如石頭一般,又冷又硬,他使出渾身解數都無法挽回。
「不想你把時間浪費在別人身上,方文他不配。」楊則惟目光很兇,他不在乎自己是否受傷,他只在乎他受傷了陶年會傷心,同樣他不想陶年心系其他人,這段時間已經是他能給出的最低底線。
楊則惟的病其實沒好,甚至更嚴重,Evan在他受傷期間給出複查結果,只是他本能以為自己被治癒,陶年在身邊的時候還好,要是陶年不願意見他,楊則惟會做出更危險的事。
另一層意思,楊則惟的病永遠都不會好,陶年從解藥變成楊則惟本能的開關,長久之分而已,陶年一輩子在楊則惟身邊,本能的門永遠開著,楊則惟會過正常人的生活。
方文的恐嚇陶年的話被楊則惟記於心,當時他已經有多種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在法律外按死方文的計謀。
他會護著陶年一輩子。
陶年並沒有相信楊則惟痊癒的說法,自說自話而已,因為他都無法確定自己痊癒,何況不配合治療的楊則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