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挺有擔當。」周成涼意味不明哼了聲,「怎麼就對所有人都那麼好?」
「我對你更好啊。」俞印有些心不在焉。
周成涼觀察了會兒,終於確定他的不開心與得罪老師無關:「想什麼呢?」
俞印眯起眼睛:「想你騙我的晚安。」
周成涼:「……」
早知道不問了。
他移開目光:「你也騙了我一句晚安。」
「不一樣的。」俞印停下,把盲道上一輛亂停的共享單車移開,轉身上了人行天橋。
「我其實,不知道我今晚在做什麼。」俞印胳膊撐著欄杆向下看,劉海遮住了半截眉眼,「很突然,我第一次遇到這種事。」
微涼的晚風預兆著秋季的來臨。
周成涼外套早扔酒吧了,現在穿著無袖背心,皮膚涼颼颼的。
剛搓了下胳膊,一件外套就落在了肩膀上。
他無奈勾唇:「你不冷啊。」
「我裡面是中袖,比你好多了。」俞印單手支著下巴,歪頭沖他笑。
周成涼也不矯情,大大方方披著衣服:「但你這件事做得很好了。」
「可是如果沒有我,這件事也不會更差,是你們在推著我走,很被動,我不喜歡。」俞印說,「如果有可以讓別人不那麼難過的方法呢?我是不是貿然插手了?我會不會讓安一諾覺得不舒服了?我……我好像什麼都還沒想清楚。」
一點都不穩重,他不喜歡愣頭小子一樣的自己。
周成涼沒應聲。
他只會選擇最高效的解決方法,俞印的考慮,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無法回答這些問題。
「你看,你不懂吧。」俞印也是很懂他了,彎彎眼睛,道,「所以啊,周成涼,有關我自己的事,你不能瞞著我。」
逃避和隱瞞是不負責任的行為,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正面應對一切,不管那件事是好是壞、是對是錯。
他們瞞著對方的目的一樣,前提條件卻不一樣。
俞印瞞周成涼是因為這事兒和對方無關,周成涼瞞著他,是因為這事兒跟他有關。
「我爸媽和你都是這樣,知道你們對我好,但是……」俞印抬起眼睛,「周成涼,你是不是該對我有點信任?」
周成涼不能一輩子給他掃尾巴,他也不樂意一直被人護在身後,總不能永遠學不會面對這些事。
他不是絕對的理想主義者,不排斥現實社會,也不覺得獨立可悲,不用別人護他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