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在夜間的人潮中翻湧,或許連當事人自己都沒意識到。
宗柏張了張口,無意間喝了口冷風。
涼意貫徹胸腔,他忽然微微彎下腰,胳膊撐在路邊的扶手上。
「怎麼了」俞印嚇了一跳,單手扶住他臂彎, 「不舒服」
宗柏沖他笑了笑,不動聲色抽出胳膊: 「沒事兒,累了。」
俞印對人還是跟從前一樣好。
可惜他現在受之有愧。
「走兩步就累了你們不都是五公里拉練隨便跑嗎」被他這一打岔,氣氛緩和下來,俞印開玩笑道, 「回來上個學,可別體力退步了。」
「不敢,退步了回去要挨罵的。」宗柏摸摸口袋,掏出一盒煙, 「介意嗎」
俞印不喜歡煙味,但是不介意熟人偶爾來兩根,他聳肩道: 「下次見面,我得帶個打火機給您點上。」
宗柏咬著菸嘴,沒點,低頭樂了。
樂了半天,沒著火的煙愣是被抽出一口尼古丁,嗆得五臟六腑生疼。
他想,算了。
要是周成涼那個狗東西一廂情願,那他怎麼都得摻和一腳,但既然主角已經定下了人選,他也就不強求參演了。
宗柏不會無禮到把一部歡喜的愛情片攪和成狗血八點檔。
只做朋友,不讓收不了場的情節發生,其實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或許他該謝謝周成涼,今天晚上及時出現,制止了錯誤的繼續,給彼此都留了後退的餘地。
很難不懷疑,那心眼子比蓮藕還多的傢伙是故意的。
想到這兒,宗柏有點無奈。
行吧,欠了人家一個人情。
他摘了煙,握在手裡把玩: 「我只是出了個櫃,為什麼猜我會喜歡那個狗……周成涼」
「不是嗎」俞印轉了轉耳釘,不太習慣跟人聊這些, 「你給他弄禮物,還給他祛疤藥,我以為你這幾天來我這兒是蹲他的……哦對,你今晚還搶著餵他吃飯。」
宗柏: 「。」
真不愧是俞印,完全猜反了,真想擼起褲腳給這人看看,自己的小腿被周成涼那一腳踢成什麼樣了。
「還猜得有理有據。」他感慨道, 「你想聽什麼回答」
俞印沒想到他反問回來,大腦空白了一瞬。
他想聽什麼回答
不知道。
只是在意識到這個可能性後,就想把人約出來問清楚,免得他們家單純無知的少爺被人騙走。
這種想法一旦萌生,瞬間如雨後春筍般生長。
俞印意識到:我是想聽到否定回答的。
他覺得周成涼和宗柏不太合適,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總之就是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