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和北京隔著兩千公里,攝影師和警察這倆職業八竿子打不著邊,沒人能將他們聯繫到一起。
可緣分是不講道理的。
趙恆嵐在一次電影取景拍攝中,機緣巧合下認識了吳瑤。
據當事人親口描述,趙大導演在劇組對吳瑤一見鍾情,死皮賴臉追了人家一年,終於在次年暮春時節如願以償。
趙恆嵐說,吳瑤看起來文靜內向,其實性格很軸,愛好各種刺激的運動和活動,做夢都想去笨豬跳傘。
愛追求刺激這一點,和頑劣囂張的趙恆嵐產生了共鳴。
互相類似又彼此吸引的兩人當時愛得轟轟烈烈,趙恆嵐幾次示愛的大動靜還上了新聞,標題無外乎是「某不知名富少xx地點高調求愛」。
一個有錢一個有閒,兩家家長還不反對這段戀愛,他倆進度刷得飛快,從二十二歲到二十六歲,幾年過去幾乎沒什麼波折,順利走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吳瑤不喜歡鋪張浮誇的婚禮,趙恆嵐就帶她出去旅遊,他算好了日子,旅行結束後過兩天正好是黃道吉日,可以領證。
趙大導演借找靈感的名義,帶愛人玩了個痛痛快快,滿心歡喜等著領證那天到來。
誰曾想分開二十四小時後,趙恆嵐沒等到結婚證,只等到了吳瑤在搶劫案中因公殉職的消息。
其實搶劫案本身不算嚴重,涉嫌金額很小,只牽扯到個人,連場地封控都但當時被挾持的受害人情緒太不穩定,口不擇言刺激到了嫌疑人,導致嫌疑人狀態失控,也不逃跑了,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剪刀,直接朝周圍人群扎去。
在場警察的第一反應都是保護群眾。
嫌疑人身體素質很好,體格壯碩,有過武學功底,負責的警察有顧慮,處境很被動,短短三分鐘,現場出現了一死一傷的情況。
傷者在ICU躺了十幾天,左眼失明,終身殘疾。
另一位死者,也就是吳瑤,為了保護另一名同事,腹部中了二十多刀,當場不治身亡,甚至沒堅持到救護車來。
「我舅說,他當時一度也不想活了,鬼門關走了三趟,第四次從icu出來,被姥姥姥爺接回家,讓家庭醫生看管了半年,接受了很多心理治療,才逐漸走出來。」
簡單的一句概述,或許只有當事人才知道那段日子有多難熬。
這件事之後,趙恆嵐就退圈了,一心撲在工作室的商務事宜上,從一個藝術家, 「成功」轉型成為企業家。
死亡大概是世界上最沉重的話題,沒有之一。
懶散如周成涼也不免端正態度: 「那拜訪女方家屬這種事情,不應該親自來更好」
俞印搖頭: 「我舅來過,這寨子的山路是他自費修的,田地公用設備是他買的,村莊建設是他找人翻新的……一次兩次還好,次數一多,女方家屬直言受不起,覺得我舅不欠他們什麼,看我舅舅狀況不對勁,說為了雙方都好,以後還是不要見面了。」
說到這裡,後面事情,周成涼大概也猜到了。